第一章

午夜直播，我無意間刷到一個女主播，她長發遮臉，麵色蒼白，卻在鏡頭前跳著詭異的舞蹈。

彈幕上有人說她是“傀舞姬”，跳的舞能招來奇怪的東西。

我嗤之以鼻，直到那天晚上，我的臥室裏也響起了同樣的音樂。

一個冰冷的手指輕柔地劃過我的臉頰，伴隨著嬌媚的低語：

「哥哥，我的舞......好看嗎？」

我猛地睜開眼，黑暗中，她蒼白的臉近在咫尺，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

從那天起，我的生活徹底亂了套，她成了我的專屬“午夜幽靈”。

時而出現在浴室鏡中，時而坐在我的床邊。

甚至在我約會時，她也會悄然現身，用冰冷的指尖輕觸我的後頸，低聲警告：

「她......沒有我好看。」

我不知道她究竟是想害我，還是......想愛我。

第1章 專屬幽靈

「她......沒有我好看。」

冰冷的氣息拂過我的後頸，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

我的身體瞬間僵住。

坐在我對麵的相親對象林曉，正眨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我。

「陳默？你怎麼了？」

「你的脖子上......有什麼東西嗎？」

她好奇地探過頭來。

我猛地一縮，像是被蠍子蟄了。

「沒......沒什麼，就是有點冷。」

我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那隻冰冷的手指，正順著我的脊椎，一寸一寸地向下滑。

是她。

那個自稱「傀舞姬」的女人，又來了。

林曉顯然不信，她擔憂地看著我：「你臉色好差，是不是生病了？」

我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因為我看見，那個長發遮臉的蒼白身影，正緩緩地從我身後繞出來，半個身子探在我和林曉中間的餐桌上。

她歪著頭，黑洞洞的眼眶「看」著林曉，嘴角那抹詭異的笑意更深了。

「哥哥，她好吵啊。」

她的聲音直接在我腦海裏響起，嬌媚又陰森。

林曉看不見她，隻看到我的表情越來越驚恐。

「陳默，你到底怎麼了？你別嚇我啊！」

突然，桌上的蠟燭「噗」地一下，火苗竄起半米高，然後又瞬間熄滅。

餐廳裏一片昏暗。

林曉尖叫一聲。

而我，隻感覺到臉頰一涼，是她湊了過來，在我耳邊嗬氣如蘭。

「你看，她膽子好小。」

「還是哥哥膽子大。」

我再也忍不住了，猛地從座位上彈起來，帶倒了椅子。

「你給我滾！」

我衝著空氣怒吼。

整個西餐廳的人都朝我看來，目光像在看一個瘋子。

林曉更是嚇得花容失色，抓起包就往外跑。

「神經病啊！」

我癱坐在地上，周圍是指指點點的議論聲。

我知道，我又一次被她搞砸了。

回到家，我甚至沒有力氣開燈，就那麼把自己摔在沙發上。

黑暗中，那熟悉的，詭異的音樂又響了起來。

是她直播間裏的那首曲子。

我閉上眼，等待著她的出現。

果不其然，一個冰冷的身體從背後貼了上來，環住了我的脖子。

「哥哥，生氣了？」

「為什麼要見別的女人？」

「難道......」

她頓了頓，聲音裏帶著一絲委屈。

「我的舞，不好看嗎？」

我渾身一顫，不是因為恐懼，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憤怒和無力。

「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咬著牙問。

她沒有回答，隻是把臉埋在我的頸窩裏，輕輕地蹭了蹭。

那冰冷的觸感，讓我頭皮發麻。

「哥哥，留下來陪我吧。」

「永遠......」

我猛地推開她，衝進臥室，反鎖了房門。

我背靠著門板，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門外，音樂聲戛然而止。

一片死寂。

我以為她走了，心裏剛鬆一口氣。

「咚。」

一聲輕響，從我的床上發出。

我僵硬地轉過頭。

黑暗中，那個蒼白的身影，正端坐在我的床上，長發垂下，遮住了臉。

她緩緩抬起頭，衝我勾起嘴角。

「哥哥的房間，我很喜歡呢。」

第2章 虛假大師

「大師，我求求你，救救我！」

我幾乎是涕淚橫流地抓著麵前這個穿著黃色袍子的男人。

他自稱「清風道長」，是我花了兩千塊錢從一個本地論壇上請來的。

清風道長捋著他那撮山羊胡，一臉高深莫測。

「小友莫慌，待貧道為你卜上一卦。」

他從布袋裏掏出三枚銅錢，煞有介事地在龜殼裏搖了半天，然後往桌上一撒。

他盯著銅錢看了半天，眉頭越皺越緊。

「哎呀，不得了啊。」

我心裏一咯噔：「大師，怎麼了？」

「你這......是惹上了桃花煞，而且還是最凶的那種！」

他一臉凝重地說：「此物怨氣極重，執念極深，怕是不好對付啊。」

我急了：「那怎麼辦？多少錢都行，隻要能把她送走！」

清風道長眼中精光一閃，隨即又恢複了仙風道骨的模樣。

「錢財乃身外之物，降妖除魔，乃我輩分內之事。」

「不過......」他話鋒一轉，「這請神做法，需要開壇設醮，祭品法器，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我懂，我懂！」我立刻掏出手機，「大師，先給您轉五萬定金！」

看著手機上顯示的轉賬成功，清風道長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花。

「小友放心，今晚子時，貧道定會親臨府上，為你驅邪！」

晚上十一點，清風道長帶著他的徒弟，準時出現在我家門口。

他一進門，就「咦」了一聲。

「好重的陰氣！」

說著，他從箱子裏拿出一個羅盤，指針果然瘋狂地轉動起來。

我心裏對他多了幾分信任。

他們在客廳中央擺好了法壇，香燭紙錢，桃木劍，一樣不缺。

子時一到，清風道長口中念念有詞，手舞足蹈地跳了起來。

那舞姿......怎麼說呢，有點像公園裏晨練的老大爺。

我心裏犯嘀咕，這靠譜嗎？

就在這時，房間裏的燈光開始閃爍，一股陰冷的風憑空出現，吹得法壇上的蠟燭忽明忽暗。

來了！

我緊張地握緊了拳頭。

清風道長似乎也感覺到了，他跳得更起勁了，嘴裏大喝一聲：

「何方妖孽，還不速速現身！」

話音剛落，臥室的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

那首詭異的音樂，幽幽地飄了出來。

她穿著那身直播時的紅衣，長發披散，赤著腳，一步一步地走了出來。

清風道長的徒弟「媽呀」一聲，嚇得癱倒在地。

道長本人也是臉色發白，但還是強撐著，從桌上抓起一把糯米，朝她撒了過去。

「大膽妖孽，看我法寶！」

糯米穿過她的身體，灑落在地。

她毫發無損，甚至連腳步都沒有停頓一下。

她歪了歪頭，似乎對這個跳大神的神棍很感興趣。

清-風道長冷汗都下來了，又拿起桃木劍，哆哆嗦嗦地指著她。

「我......我警告你，我這桃木劍可是開了光的！」

她根本不理他，徑直朝我走來。

她的目光穿過長發，似乎落在我身上，帶著一絲幽怨。

「哥哥，你找了外人來欺負我？」

她的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冰冷刺骨。

我嚇得連連後退。

清風道長見狀，一咬牙，舉著桃木劍就衝了上去。

「我跟你拚了！」

下一秒，他整個人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倒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牆上，暈了過去。

那個小徒弟更是連滾帶爬地跑了。

客廳裏，隻剩下我和她。

還有一地狼藉。

她緩緩走到我麵前，伸出冰冷的手，撫上我的臉頰。

「哥哥，你為什麼不信我？」

「你寧願信一個騙子，也不願意......和我一起嗎？」

她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我從未聽過的......悲傷。

我愣住了。

她緩緩地，用手指撩開了遮住自己臉頰的長發。

一張蒼白但絕美的臉，出現在我麵前。

那張臉......

我瞳孔驟縮。

為什麼......會這麼熟悉？

第3章 破碎的記憶

「你......是誰？」

我的聲音在顫抖。

眼前這張臉，明明是陌生的，卻給了我一種撕心裂肺的熟悉感。

就像是遺忘在記憶深處的珍寶，蒙上了厚厚的灰塵，如今被風吹開了一角。

她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看著我。

那雙黑色的眼眸裏，不再是詭異和陰森，而是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恐懼中夾雜著一絲致命的吸引力。

我竟然傀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觸摸她的臉。

指尖傳來的，是刺骨的冰冷。

她沒有躲，反而微微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輕輕顫動。

「哥哥，你想起來了嗎？」

她的聲音很輕，像歎息。

想起什麼？

我的大腦一片混亂，無數破碎的畫麵閃過。

跳舞的女孩，飛揚的裙擺，相機的快門聲，還有......刺耳的刹車聲和漫天的火光。

「啊！」

我頭痛欲裂，抱著頭蹲了下去。

那些畫麵太快，太模糊，我抓不住任何一個。

她也蹲了下來，冰冷的手覆在我的手背上。

「別想了。」

「想不起來，就別想了。」

她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疼惜。

我抬起頭，大口喘著氣，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臉。

恐懼感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巨大的困惑和迷茫。

她到底是誰？

我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

為什麼她口口聲聲叫我哥哥，眼神卻像在看一個失而複得的愛人？

「你......究竟想要什麼？」我沙啞地問。

「我隻想讓你記起我。」她輕聲說。

「記起你，然後呢？你會離開嗎？」

她沉默了。

良久，她才幽幽地開口：「記起我，你就會明白，我從來沒有離開過。」

這句話像一個謎語，讓我更加糊塗。

她站起身，重新讓長發垂下，遮住了那張讓我心緒不寧的臉。

「那個騙子，不能留。」

她轉頭，看向牆角昏迷不醒的清風道長。

我心裏一驚：「你想幹什麼？」

「他騙了哥哥的錢，還想傷我。」

她的語氣平淡，卻透著一股寒意，「該罰。」

話音剛落，清風道長放在法壇上的手機突然亮了起來。

屏幕上，是他和他老婆的聊天記錄。

「老婆，又一個傻子上鉤了，五萬塊到手！晚上給你買包！」

緊接著，手機自動撥通了一個號碼。

是報警電話。

清風道長悠悠轉醒，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那亮著屏的手機，還有上麵和老婆的聊天記錄。

他臉色瞬間變得比傀還白。

「不......不是我！」他驚恐地大叫。

而電話那頭，已經傳來了接線員冷靜的聲音：「喂，您好，110報警中心。」

她做完這一切，又將目光轉向我。

「哥哥，現在，隻剩下我們了。」

她朝我伸出手。

「帶我看看你的房間，好嗎？」

我看著她懸在半空中的，蒼白纖細的手，猶豫了。

理智告訴我，應該逃離這個詭異的女人。

但內心深處，卻有一個聲音在叫囂著，讓我抓住她。

仿佛抓住了，就能解開所有的謎團。

最終，我緩緩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當我的指尖觸碰到她的那一刻，一股更強烈的記憶洪流，衝垮了我的大腦。

我看到了。

我看到在一間舞蹈室裏，她穿著白色的舞裙，像一隻天鵝。

而我，正拿著相機，對著她不停地按動快門。

鏡頭裏，她笑得燦爛又甜蜜。

她停下舞蹈，朝我跑來，撲進我的懷裏。

「阿默，好看嗎？」

「好看。」

「是全世界最好看的舞。」

「阿默......」

這個名字從我嘴裏吐出來，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為什麼我會叫出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