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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之際，顧清硯雙腿已經沒知覺。

每走一步虛浮地像踩在棉花上，他想打電話讓沈棠寧派人接他，可電話打不通最後沒電關機。

陽春三月，卻突然下雪，一片片晶瑩雪花化成冰晶，將顧清硯刺得千瘡百孔......

他恢複意識時，沈棠寧正在削蘋果，而桌邊是她最喜歡籃球比賽門票。

“阿硯，你在雪裏暈倒了，是路人把你送來醫院的，怪我當時我手機靜音......”

顧清硯苦笑著，將蘋果重重摔碎。

“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阿硯，你別生氣，我讓你下跪是為你好，我現在跪下你可以消氣了吧？”

沈棠寧毫不猶豫跪下，像從前她惹顧清硯生氣那麼卑微。

顧清硯心裏卻隻剩悲涼，憑他的了解，沈棠寧的態度這麼快軟下來一定有貓膩。

果然下一刻她的話將他推入深淵。

“阿硯，伯父給你留的那件襯衫可以借給宇周嗎？我保證不會弄壞，我們明天就去看比賽。”

顧清硯隻覺得全身血液倒流，無助的他一點點被巨浪吞噬，

賀宇周想要就來委屈他，沈棠寧，你明明知道襯衫對我有多重要！

“我不借，那是我的！”

沈棠寧抿緊唇離開，可第二天他依舊在賀宇周朋友圈看到那件熟悉的襯衫。

“無論我想要什麼，總裁老婆都會幫我弄來。”

顧清硯頓時麵色慘白，原來隻是走個過場，他同不同意都不重要。

他強撐著一口氣找到賀宇周，卻看見地上一團碎布，賀宇周滿眼得意。

“真是不好意思啊！這襯衫質量太差，一看就劣質貨，我可不是故意的。”

可顧清硯看的清楚，它成了碎步分明是人為剪的！

他緊緊攥著拳，指甲深深陷進肉裏，剛揚起的手卻被人攔住。

“阿硯，你怎麼來了，上次動手的教訓還不夠嗎？”

顧清硯輕笑一聲，目光隻剩平靜，他慢慢撿起碎片往外走。

從頭到尾沒有分給沈棠寧半點目光，她頓時慌了，

“這是意外，宇周也不是故意弄壞的，我陪你去找裁縫。”

沈棠寧拽著顧清硯上車，他卻想起父親去世前把襯衫交給自己。

“清硯，你和棠寧結婚要穿這件，爸爸親手給你做的這件和別的衣服不一樣。”

那時的沈棠寧也向父親保證婚禮上他會穿這件襯衫娶她，可是十年過去了，他連活著都是奢侈，談何婚禮呢？

“阿硯，老師傅已經去補了，你在這休息，我去給你買棗泥酥，等我。”

顧清硯看著她極力彌補的背影，猛地吐出口瘀血。

她還記得他喜歡吃棗泥酥，可是沈棠寧，你忘了我如今戒糖，吃它會要我的命。

等到裁縫把襯衫補好後，沈棠寧依舊沒回來。

顧清硯失落走下私人定製店的二樓，卻在一樓的換衣間聽到異響。

“宇周，我懷了孩子就是不方便試衣服，還好有你。”

微風帶起遮布，沈棠寧身體袒露。

而賀宇周摟著她穿衣。

極致的對比讓顧清硯怔在遠地，沈棠寧看見他臉色驟變。

變故卻在此時發生，一麵牆的西服玻璃展櫃砸了下來，衣衫不整的沈棠寧朝他跑過來。

顧清硯聽見她悶哼一聲，雖然滿頭大汗還是緊緊抱住顧清硯。

“阿硯，你沒事吧？你聽我解釋......”

“棠寧，我動不了，救命啊！”

眾人目光這才落到賀宇周身上，他渾身是血倒在碎玻璃下......

兵荒馬亂後賀宇周被送到醫院，而賀家人知道後卻把怒氣發到顧清硯身上。

“混賬！要不是為了那破襯衫，宇周怎麼可能受傷，現在他生命垂危，棠寧也受傷，就你生龍活虎的！”

顧清硯被打得唇角溢出血絲，隔著幾米遠，沈棠寧不看他，在聽到醫生說賀宇周眼角膜受損時，猛地看向他。

“阿硯，你和醫生去做個眼角膜配型，我當時也是因為你沒救宇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