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佑沒出聲,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好像再說你是不是有病?一點破事天天咋咋呼呼的。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媽。
這個眼神我太熟悉了,和張誌強結婚的三年裏,最常見的就是這種眼神。那種有持無恐、輕佻不屑的眼神。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我想過去十幾年裏林天佑應該沒少和他爸爸接觸,不然也不會學到十成精髓。
“媽,你也看不慣我吧。雖然家裏的錢都是我掙的,但在你心裏依舊比不上張誌強一根汗毛吧。既然如此,那咱倆也斷絕關係好了。”
這下,我媽不沉默了,從地板上站了起來,陰陽怪氣又理直氣壯:
“林初一,你今兒回來是來邀功了?來顯擺我和天佑都是靠你活著的?我可告訴你,你是老娘我一把屎一把尿帶大的!別說就讓你出個三瓜兩棗,就算賣腎你也得去!不然你就是不孝,是要讓人戳脊梁骨的!”
我差點氣笑了,自我記事就是自己吃飯洗衣上學,外加做她的一日三餐以及承包所有的家務勞動。
高中時,所有同學都住校,隻有我每天晚自習結束後登上兩個小時的自行車回家給她做第二天的三餐。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付出多少心裏有數。”
我的話挑釁到了我媽,她眼睛眯了起來,鼻子發出一聲冷哼。
“你有種現在就走,正好把你的房間收拾出來,日後我乖孫子和他爹見麵也不用折騰了!”
我看了看外麵已經黢黑的天,點了點頭,轉身打算回房間收拾東西。
“是你自己要斷絕關係的,日後可別說我不養你。”
林天佑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我輕笑出聲,連東西都懶得收拾拿了幾個證件直接出了門。
八千萬,什麼買不到,何必浪費時間收拾些舊衣服。
我定了酒店,給律師打去了電話。
既然要斷,自然要斷的幹幹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