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當初為了救顧悠雅的父親死在了火災中。
為此顧家收養我,我和顧悠雅成了青梅竹馬。
後來為了救她,我瞞著所有人捐了一個腎給她,在她康複後,顧家讓我們結了婚。
但顧悠雅不愛我,就連我的兒子也不愛我。
兒子生日那天,她把我綁起來,給她的助理當了一天活靶子。
我的兩個肩膀被利箭射穿整整五十二下。
“小雅,五十二箭代表我愛你,你喜歡嗎?”
顧悠雅靠在助理懷裏:“當然喜歡。”
他們把我丟在靶場,等我回到家後,兒子居然嫌棄我肩膀發膿腐爛,把我鎖在門外淋雨。
備受折磨後,我帶著爸爸的榮譽想離開人世。
被人救起後,他們發現我手裏捏著的竟是榮譽勳章。
1
再睜眼,我是在醫院的床上,床邊站著顧悠雅。
她看我睜開眼,一臉嫌棄的樣子:“你長腦子沒有,不會向路人求助嗎?還是說你就是故意裝出這幅樣子,想讓我心疼你?”
五十二箭,她親眼看著季槐射在我的肩膀上,她怎麼好意思說我是裝的。
我避開她的視線:“你如果是來嘲諷我的,那大可不必。”
聽到我的話,顧悠雅神色自若:“我是看你死了沒,要真死了,我也解脫了。”
解脫這個詞用的好啊!
顧家為了報恩讓我入贅,後來又為了留後逼她同我上床,生下小凱。
我知道,顧悠雅記恨我,覺得我的出現掌控了她的人生。
“我會讓你解脫的。”我小聲嘀咕。
“最好是。”顧悠雅瞥了我一眼後就離開了。
次日一早,我被鬧聲吵醒。
顧悠雅和小凱在我床邊打鬧,看到我醒來後,小凱盯著我的肩膀,小臉上寫滿嫌棄,“媽媽,他是不是要變殘疾了?我可不想要一個殘疾人當爸爸,丟人。”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倒是顧悠雅先來了一句:“那你想要誰當你爸爸?”
“季叔叔啊。”
小凱沒有一絲猶豫,“季叔叔救了媽媽,還給我買各種好吃的,我喜歡季叔叔。”
又是季槐。
我已經無力再爭辯。
母子兩就今天來了一下醫院,後麵的一周都隻有我一個人。
周六是我爸的忌日,我隻能自己辦理出院手續,去了墓園。
天上飄起淅淅瀝瀝的小雨,等我祭奠完父親後,雨越下越大。
我的胳膊受傷沒辦法開車,可這裏又打不到車,再三猶豫後,我還是撥通了顧悠雅的電話。
打了三次終於接通,可我還沒來得及開口,電話便傳出一道男聲:“悠雅,今天可是盛哥父親的忌日,咱們這樣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怎麼,你不想和我睡嗎?人家sex內衣都買好了,就等這一刻呢!”
電話戛然而止。
雨水澆在我的身上,此刻的我無比清醒,但心痛到快要窒息。
走了不知多久,身上的傷口又出血了,混著雨水流了一地。
最後還是路上的交警看到我,把我送到了醫院。
醫生讓我趕緊聯係家人,可我哪還有什麼家人呢?
反而季槐和那母子兩才像是一家人,他每天給我分享他和顧悠雅以及小凱的幸福生活。
小凱還親昵的叫他爸爸。
季槐更是不要臉地挑釁我。
【贅婿哥,我和小雅都這樣了,你是真能忍啊。】
【嘖嘖嘖,以後叫你忍者神龜好不好?】
【你的兒子,老婆都是我的,我有時候都可憐你,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2
我統統都當沒看見。
在醫院躺了三天,我回了家,可輸入密碼卻顯示錯誤。
我站在門口敲了很久,裏麵明明有人說話,卻沒人給我開門。
我聽到了兒子的怨聲,“煩死了,他身上流膿影響我的食欲,等我們吃完了再開門唄!”
一個小時後,門終於打開了,小凱看到我的一瞬,下意識嫌棄地捂住鼻子:“我就說他影響食欲吧!”
我進門後,季槐立馬站起身,“盛先生回來了,那我還是離開吧。”
顧悠雅見狀一把拉住季槐的手,“走什麼走?這幾天都下著雨,你就住下吧!”
原來,她知道這些天外麵一直下著大雨,卻還是縱容小凱不給我開門。
真正的心死,是積壓的失望在一刻間噴湧而出。
強撐七年的婚姻,還是走到頭了。
我準備上樓洗澡,還沒走兩步就被顧悠雅拉住:“你去客臥,別把家裏弄臟了。”
我腳步一頓,沒回應自己去了客臥。
入夜,傷口發炎疼得我睡不著,我起身下樓,想找出曾經留下的遺物。
沒想到竟跟季槐在樓下遇到。
“哎呦,這不是忍者神龜嗎?”他滿臉嘲諷。
“你放尊重點。”我冷眼瞪了他一下。
正要離開,季槐卻故意扯住我的肩膀,然後大喊倒在了地上。
“盛先生對不起,我不該和小雅走太近。”
與此同時,顧悠雅出現在了房門口......
3
她徑直走到季槐身側,毫不猶豫地給了我一巴掌。
我摸了摸被打的臉,死死盯著顧悠雅的眼睛:“你什麼意思?”
“嗬,我什麼意思?你怎麼敢對我的救命恩人動手?季槐可是捐了一顆腎給我,你呢?”
我笑出了聲:“你覺得我一個連胳膊都抬不起來的病人,會把他打倒在地?”
顧悠雅不說話了,但她臉上並沒有一絲懊悔,反而盯著我,“你如果沒有招惹季槐,他幹嘛要陷害你。”
果然啊,她從來不會站在我這邊。
我看了一眼地上的季槐,“我說我沒招惹他,你肯定不信,不如我就招惹招惹他。”
說完,我抬腳毫不留情踩在季槐的手腕上。
肩膀用不了了,我的雙腿可是健全的。
顧悠雅一把推開我,我一失力,背部撞在身後的桌子上。
肩膀的傷口再次裂開。
而她以最快的速度扶起季槐,滿目擔心:“你沒事吧?疼不疼?”
當著我的麵,她挽著季槐的手去了主臥。
而我,又被丟在了身後。
不覺間,我好像看到了和顧悠雅的第一次見麵。
那個時候,她擋在我身前告訴所有人,以後她會罩著我。
而如今,她卻成了傷害我最深的那個人。
我跌跌撞撞爬起來,打開客廳電視櫃下麵的抽屜。
抽屜裏空空蕩蕩。
怎麼會?
我瞬間慌了,這是我最重要的東西。
那是父親留下的遺物,是他給我唯一的念想。
我迅速往樓上跑去,用力拍打著房門:“顧悠雅,電視櫃下麵的鐵盒子去哪兒了?”
顧悠雅聲音悠悠傳來:“什麼鐵盒子,大半夜的你別發瘋。”
“就一個鐵盒子,對我很重要,你再想想,是不是你放哪兒了?”
話音剛落,顧悠雅打開門。
脖子上的紅印異常明顯。
她不耐煩地皺起眉頭:“你到底要幹嘛?你的那堆破爛東西,我動它幹嘛呀?”
“那不是破爛。”
“我管它是什麼,你能不能別沒事找事!”
說完,顧悠雅毫不留情的關上門。
而我在客廳翻了整整一夜,都沒找到鐵盒子。
直到第二天早上,小凱起床後,他抱著我的鐵盒子,嫌棄地丟在地上:“一堆破爛,我還以為是什麼好東西呢!”
盒子裏的東西剩的不多,我一把拽住小凱:“誰讓你動這個盒子的?裏麵其他的東西呢?”
小凱用力甩開我的胳膊:“我拿去扔了,反正都是垃圾,丟了不是更好嗎?”
‘啪!’
我抬手,衝著小凱臉上就是一巴掌。
肩膀很痛,卻不抵心痛的萬分之一。
4
小凱哇哇大哭起來。
“盛南,你幹嘛!”
顧悠雅立馬跑過來,奪過我手裏的盒子丟在地上。
“你因為這些破爛打小凱?”
我指著地上的東西:“破爛?你仔細看看那是什麼?那是我爸留下的勳章,顧悠雅,你羞辱我可以,但你不能羞辱我爸!”
要知道,我爸是為了救她父親才死的!
她是最沒資格評價我爸的人,如果不是爸爸犧牲了,我不至於連個家都沒有。
季槐彎下腰從地上撿起掉落出來的勳章,放在手裏掂量掂量:“也沒什麼不同啊,人都死了,留著這些東西有什麼用?”
我氣得說不出話來。
兒子捂著臉,滿是恨意地瞪著我,“討厭你,我最討厭你了。”
顧悠雅拍了拍小凱的背,然後看向我:“給小凱道歉,你作為孩子的爸爸,怎麼能因為這點小事打孩子?”
小事?
我握緊了拳頭:“他都五歲了,榮辱觀該有吧,我打他怎麼了?我沒讓他下跪都不錯了。”
“我不,我不要下跪。”小凱立馬縮進了顧悠雅懷裏。
季槐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我,“要這麼說,不如你下跪得了,子不教父之過,讓小凱跪,你也得做個典範不是嗎?”
結果顧悠雅聽到這話,既然認同的點了點頭。
我忍著心痛,從季槐手裏拿過僅剩的兩枚勳章。
下一刻我跪在了地上,但不是為了任何人,隻是因為我對不起我的父親!
“爸,都是我的錯。”我把勳章裝進口袋裏,“是我沒能保護好你的榮譽。”
季槐居高臨下看著我:“別演了,這又不是拍電影,你裝給誰看?”
聞聲,兒子從顧悠雅懷裏出來,抬腳在我膝蓋上狠狠踹了兩腳。
他嘴裏還嘟囔著:“壞人,我不要你,我要季叔叔當爸爸!”
顧悠雅勾了勾唇,似乎還想看我服軟。
我忍著痛站起身,這次我什麼話都不會再說。
不要我當爸爸和老公,那我走好了,我站起來就要離開。
手抓上門把手那一刻,我聽到顧悠雅的聲音傳來:“你今天要是出了這個門,以後就別回來。”
正有此意。
摔門離開,我握著爸爸的勳章,去了墓園。
一步一步,我朝著父親的墓碑走去。
“爸爸,我帶著你的榮譽,來找你和母親了。”
我的大腦一片混沌,一心隻想著團聚。
我想吃媽媽做的紅燒排骨了。
轉而又想起她帶著我四處逃命的樣子。
看著墓碑上的遺像,我感覺自己快要支撐不住了。
就這樣死在這裏也好。
在意識消散那一刻,我好像看到有兩個人朝我跑了過來。
他們身上穿著的,是和父親一樣的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