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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嶽父方建華說要AA製，他出大頭我出小頭，結果他卡裏根本沒錢。
三年來全是我一個人在出錢養他們！老婆林雅甚至裝病騙我賣房！
等我傾家蕩產後，他們直接把我踢出門活活凍死！
“你們怎麼能這樣騙我？！”我憤怒地吼道。
“演戲啊，演了三年累死了。”方建華冷笑著點煙，“你可真好騙。”
“老公，我根本沒病，就是想要你的房子。”
林雅坐起來整理頭發，“三年來你就是我們的提款機，現在沒用了。”
我瞬間崩潰！原來我就是頭被宰的豬！三年血汗錢全喂了白眼狼！
寒冬臘月的夜裏，我被鎖在天台上，聽著他們在屋裏數錢狂歡，活活凍死。
再次睜開眼，我竟然重生了！
1
我猛地一哆嗦，睜開了眼。
看清眼前的畫麵後，我差點驚叫出聲。
“小明，想什麼呢？魂都丟了。”
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渾身的汗毛瞬間全炸了。
嶽父，方建華。
他正笑眯眯地看著我，那笑容看得我從頭皮麻到腳後跟。
我不是......死了嗎？
被他，還有他那個好女兒，我那個好老婆林雅，聯手凍死在陽台上了？
“老公！爸跟你說話呢！你發什麼呆！”
林雅用力推了我一把，語氣裏全是埋怨。
她隨即又一臉幸福地挽住方建華的胳膊，那諂媚的樣兒看得我想吐。
“爸，你真好，還特意搬過來跟我們住，幫我們分擔。”
我看著她那張蠢得無可救藥的臉，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方建華清了清嗓子，那句刻在我骨頭裏的魔咒，又從他嘴裏慢悠悠地冒了出來。
“小雅，小明啊，爸過來也不是白吃白喝的。”
“咱們也新潮一把，學學年輕人，搞個AA製。”
“我退休金一個月一萬五，以後家裏的水電費，就從我這退休金裏頭扣。”
“哐當”一聲。
我手裏的杯子直接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哎喲你這孩子！怎麼毛手毛腳的！”
方建華嚇了一跳，皺著眉看我。
林雅趕緊過來拉我，“老公你沒事吧？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了？”
我沒理她，死死盯著方建華。
就是這句話！
狗日的，就是從這句話開始！
我胸口那股火，燒得我差點當場就把桌子給掀了。
不行。
不能急。
我死死咬著自己的嘴唇，一股血腥味在嘴裏散開。
老天爺讓我重來一次，可不是讓我跟他們一換一的，太便宜他們了。
我要玩死他們。
我抬起頭，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爸，看我，太激動了，一聽您這麼說，我這手都抖了。”
我看著他眼睛裏那點藏不住的算計，又看看我老婆那一臉的崇拜和心疼。
行。
真行。
我得陪你們好好演這場戲。
“爸！您這是說的什麼話！打我們的臉嗎！”
我立馬換上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聲音都帶上了顫音。
“您來是我們的福氣，我們孝順您還來不及，哪能讓您掏錢啊！”
2
方建華一聽，臉上笑開了花，走過來重重地拍著我的肩膀。
“小明啊，爸知道你孝順。”
“可你們年輕人壓力大，房貸車貸的，我這老頭子有退休金，不能心安理得地給你們添麻煩。”
他這話說得，那叫一個大義凜然。
我老婆林雅的眼圈當場就紅了，跟個兔子似的。
她抱著方建華的胳膊，聲音都帶上哭腔了。
“爸！您怎麼能這麼好啊！”
“我上輩子是積了什麼德，才能做您的女兒！”
我看著都想吐。
你的幸福，是拿我的命換的。
這時候，隔壁王大媽把頭探了進來，嗓門賊大。
“喲，老方，一家人說什麼好事呢，這麼熱鬧？”
“小明這孩子真不錯，多孝順啊，你可真有福氣！”
我臉上笑得跟朵花一樣。
“王大媽您可別誇了，這不都是應該的嘛。”
心裏早就把他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方建華看氣氛烘托得差不多了，開始進入正題。
“就這麼定了啊，誰也別爭了。”
“我退休金一萬五，這樣，顯得公平。”
“以後每個月家裏的水電煤氣網費，我卡裏固定出一千五。”
“小明你呢，是家裏爺們，總不能一分不出，你就負責那點零頭，你出個五百塊就行。”
“我出大頭，你出小頭，這總行了吧？既減輕你們的負擔，也讓爸心裏過得去。”
3
我“感動”得都快說不出話了，一個勁兒地搖頭。
“爸......您這......我......我真不知道說啥好了......”
方建華特別滿意我這反應，從兜裏掏出張銀行卡，直接往我手裏塞。
我下意識地往後縮了一下。
“拿著！”
方建華眉頭一皺，語氣重了。
林雅也推我，“老公你幹嘛呢！爸給你是心疼你，你還不要？你是不是覺得爸的錢不是錢啊！”
我心裏冷笑，臉上立刻堆滿惶恐。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太感動了。”
我伸出顫抖的手，接過了那張卡。
這日子一過就是三年。
每個月一號，都成了我們家的固定節目。
我當著林雅的麵，拿出手機。
“爸，我轉錢交水電費了啊。”
“從您卡裏扣一千五，我這再轉五百。”
林雅就一臉“我老公真懂事”的表情看著我。
方建華就揮揮手，一臉“小事一樁”的大度。
這三年，我活得像個精神分裂。
小區裏的大爺大媽，見了我都得拉著我當活教材教育自己家女婿。
“小明啊，你嶽父可真疼你們。”
“是啊是啊，現在哪找這麼好的老丈人去，還倒貼錢。”
我臉上笑嘻嘻，心裏無語。
林雅對我“態度”也越來越好，使喚我使喚得更理直氣壯了。
有一次，她讓我去買魚。
“老公，我爸說想吃魚了，你去買條新鮮的。”
我買了條活蹦亂跳的鱸魚回來。
結果方建華筷子一放，臉拉得老長。
“這魚是養殖的吧？一點鮮味都沒有，肉也柴。”
林雅立馬瞪我。
“你怎麼回事啊？買條魚都買不好！我爸難得想吃一次，你就不能上點心？”
4
我沒說話，默默把魚吃了。
還有一次，方建華不知道從哪弄來一罐茶葉，非要泡給我喝。
“小明，來，嘗嘗這個，正宗的武夷山大紅袍，外麵有錢都買不到。”
我喝了一口，故意說：“爸，這茶好是好，就是聽說特貴，您可省著點喝。”
他臉當場就掛不住了。
“你這孩子什麼意思？我喝點好茶怎麼了？我退休金還喝不起這點茶？”
林雅又開始了：“老公你怎麼說話呢！”
“爸有錢，願意花是他的事，你管那麼多幹嘛！顯得你多小家子氣！”
我心裏冷笑，是啊，他有錢，有錢到最後要我拿命來填。
我開始偷著幹活。
有次我打掃衛生，從他換下來的大衣口袋裏掉出一張收據。
香奈兒的，一個包，五萬八。
我手抖了一下，趕緊用手機拍下來，然後把收據塞回他口袋。
還有一次，他喝多了，我扶他回房，他手腕上的金表露了出來。
我上網一查，好家夥，三十多萬。
我把網頁截圖，加密保存。
一張張照片，一張張截圖，就是他去死的催命符。
方建華。
你的好日子，沒幾天了。
三年，快到了。
那天晚上，林雅吃完飯，突然“哎喲”一聲慘叫。
她捂著肚子，臉白得像張紙，在沙發上打滾。
“老公......我肚子疼......疼死我了......”
來了。
我心裏“咯噔”一下。
急性闌尾炎。
跟上輩子一模一樣的劇本。
“怎麼了這是？好端端的怎麼肚子疼？”
方建華第一個衝過去，比我還著急。
他又是倒水又是拿藥的，瞎忙活。
“別是宮寒吧？喝點紅糖水就好了，去什麼醫院，浪費錢。”
我心裏冷笑，都這時候了還想著省錢。
我趕緊說：“爸，這看著不像啊，疼得這麼厲害，別是別的毛病。”
“我們還是去醫院看看吧，放心。”
方建華還不樂意。
“你們年輕人就是大驚小怪。”
林雅疼得滿頭是汗，抓著他的手。
“爸......疼......我受不了了......”
方建華這才鬆口，一拍胸脯。
“行行行，去醫院！雅兒別怕！有爸在！”
“爸有錢！咱們上最好的醫院！”
看看，又來了，張口閉口就是他有錢。
林雅感動得眼淚汪汪。
我趕緊上去扶著她，火速去了市中心醫院。
到了醫院，醫生一看，立刻安排檢查。
結果出來，醫生臉都黑了。
“急性闌尾炎，馬上住院，準備手術！”
5
方建華還在那裝大尾巴狼。
“醫生，這麼嚴重？不就是肚子疼嗎？開點藥不行？”
我心裏都快笑出聲了。
我故意問他：“爸，那怎麼辦？要不我們聽您的，回家？”
醫生直接火了。
“聽我的還是聽他的！我是醫生還是他是醫生！”
“病人的情況很危險，家屬自己想清楚，出了事別找我們！”
林雅疼得話都說不利索了，還抓著方建華的手，跟抓著救命稻草似的。
“爸......還好有您在......”
是啊，還好有他。
馬上就要把你賣了。
我借口去廁所，躲到樓梯間打了個電話。
“喂，王律師嗎？我張明。”
“對，之前說那個房產的事，文件幫我準備好，公證處的人也聯係一下。”
“要最快的，今晚就要。”
掛了電話。
“病人情況惡化！急性闌尾炎穿孔！引發腹膜炎！必須馬上手術！”
第二天一早，醫生拿著一遝報告單，衝進病房，跟打仗似的吼了一嗓子。
“再拖下去人就沒了！”
“趕緊去準備錢，手術費加上後期的治療，最少二十萬！快去！”
二十萬！
林雅的臉“唰”就白了，嘴唇直哆嗦。
我趕緊也做出個天塌下來的表情，六神無主地看著方建華。
這時候，方建華又站出來了，跟個救世主一樣。
他大手一揮，特別豪邁，聲音洪亮。
“二十萬算個屁！我女兒的命最重要！別說二十萬，就是兩百萬也得治！”
他扭頭衝我喊，唾沫星子都快噴我臉上了。
“小明！卡不是在你那嗎？趕緊去交錢啊！傻站著幹嘛！等死啊！”
林雅立馬用那種“我爸是天神下凡”的眼神看著他，感動得一塌糊塗。
“爸......”
我心裏都快笑抽了，還演，真能演。
我“聽話”地拿出那張卡，跟他一起去繳費處。
窗口收費員接過卡，在機器上刷了一下。
“餘額不足。”
6
“啥？”
方建華嗓門一下就高了，整個樓道都聽得見。
“你眼睛瞎了？再刷一遍！我卡裏好幾十萬呢！”
收費員被他吼得一臉不爽，又刷了一遍。
“先生，還是餘額不足。”
方建華臉有點綠了。
“你們這破機器壞了！去ATM機！”
他拉著我，衝到大廳的ATM機前，把卡狠狠插進去。
輸密碼。
“嘀！密碼錯誤，請重新輸入。”
“操！”他罵了一句，“怎麼會錯？”
他又輸了一遍。
“嘀！密碼錯誤，請重新輸入。”
他額頭上的汗珠子，黃豆那麼大，一顆顆往下掉。
“媽的！”他急了，抬腳就踹了一下ATM機，“這破玩意兒也壞了！”
“去櫃台！他媽的，銀行還能黑我錢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