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大步進來的徐妙晴,徐妍心底緊張到極致,躬身行禮道。
“拜見太後娘娘。”
她生怕被徐妙晴看出一點不對,那就是萬劫不複!
兩人的私人關係再好,也好不過徐家在徐妙晴心裏的位置。
而且徐妍更知道,徐妙晴自身也對權力有著強烈的追求。
徐妙晴淡然頷首,目光聚焦在鄭遂身上。
“陛下,你初登大位,難免性情衝動,考慮不周,所以玉璽放在你手上不合適,還是哀家先替你保管些時日吧。”
原本徐妙晴以為,鄭遂會反對的很激烈,畢竟這可是玉璽,皇權的象征,如果連玉璽都保不住,那他這個皇帝真是徹底顏麵掃地。
但鄭遂居然毫不遲疑的點頭。
“當然可以,還請母後上前。”
他拿起桌案上的玉璽,主動站起身,走下禦階,走到徐妙晴身前,將手中玉璽遞出。
鄭遂現在被封鎖到這個地步,留著一個玉璽也沒有意義,他需要啟動資金。
而現在,唯一的啟動資金隻可能從徐妙晴身上獲得。
隻要能挑動徐妙晴和丞相徐敬意的矛盾,那他就能做到驅狼吞虎,火中取栗!
在此之前,可能要對這個傲慢的小娘們客氣點了。
徐妙晴看著這方金鑲玉的玉璽,呼吸逐漸急促。
和田玉雖然珍貴,但不是找不來第二塊,對徐家這種龐然大物來說,一塊和田玉,想要就能找到。
但這不是一塊普通的玉,這更是皇權的象征,是千年帝製的起源!
當徐妙晴強壓激動去接玉璽時,鄭遂卻忽然縮回手,讓她落空。
徐妙晴柳眉輕蹙,到了這個地步,鄭遂還想玩什麼花招?
今天好聲好氣的要這方玉璽,是給你體麵!
如果你不想體麵,那有的是辦法幫你體麵!
鄭遂並不是舍不得這方玉璽,剛剛他清楚的看到了徐妙晴眼中的渴望。
“母後,玉璽可以給您,但給您之前,我有個問題。”
徐妙晴挑眉:“說吧,隻要哀家知道,都可以告訴你。”
原來是有點小要求啊,那可以接受。
在徐妙晴看來,無非是鄭遂想用這方玉璽換點好處,比如換個保證,哪怕日後篡位也留他一命。
隻要鄭遂能配合,確實可以考慮。
但鄭遂問的問題卻出乎她的意料。
“母後,這方玉璽,到底是保管在您手裏,還是在徐丞相的手裏?”
徐妙晴心頭驟然一跳,麵上不動聲色。
“你這是什麼意思?”
鄭遂的笑容像是引人墮落的惡魔,他舉起手中玉璽,就放在徐妙晴麵前。
“母後,難道您甘心嗎?甘心一輩子困頓宮闈,或者某天,您兄長徐敬意篡位,您從高高在上的太後,變成長公主。”
“到時候為了穩定,也為了聯姻,徐敬意必然逼您再嫁。”
“您從俯瞰眾生的太後,重新變成一個聯姻工具,嫁給一個你不愛的男人,過著相夫教子的生活,這是您想要的嗎?”
徐妙晴頓時大怒:“你敢挑撥離間?我徐家的家事還輪不到你來置喙!”
她心中更震驚的是,你一個皇帝,拿皇位來挑撥離間?
民間的敗家子賣田產算什麼,看到沒,皇帝賣自己家皇位!
不過徐妙晴也能理解,一個連忠心的太監都沒幾個的皇帝,想活下去,不賣皇位賣什麼?
麵對她的激烈反應,鄭遂沒有半點失望,將手中玉璽向徐妙晴的方向送了送。
“母後,你說我是挑撥離間,但與手握天下的權柄失之交臂,您,不覺得可惜嗎?”
鄭遂的聲音像是有某種魔力,本該繼續嗬斥他的徐妙晴嘴唇蠕動,一雙鳳眸死死盯著這方玉璽,心中本就有過的想法開始瘋狂生長。
是啊,難道我要放棄現在的權柄,去過那相夫教子的後宅生活?
徐妙晴從小就看著母親和那些姬妾明爭暗鬥,早早白了頭發,鬱鬱而終。
難不成,自己也要過那種生活?
她不甘心!
鄭遂拉起她的玉臂,走向禦階。
徐妙晴本該訓斥這於禮不合,可看著越來越近的禦階,她的心臟開始劇烈跳動。
她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兩人緩步登上禦階,這短短的禦階卻讓徐妙晴心中升起不耐,這禦階怎麼就這般長?
終於,兩人站在龍椅前,徐妙晴心中的某種猜測也到了頂峰。
鄭遂主動按住徐妙晴的肩膀,將她轉個身,背靠龍椅,麵朝殿門。
隨著鄭遂雙手用力,徐妙晴緩緩坐在龍椅上,這一刻,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暢快!
她坐上的不是一張鎏金打造的龍椅,而是權柄的王座,是俯瞰天下眾生的高處!
徐家籌備了三代,今天卻讓徐妙晴第一個坐上了這張象征著最高權力的九五之位!
徐妙晴能猜到鄭遂想賣皇位,但做夢都想不到,他居然能做到這個地步!
出賣一些皇室的尊嚴和地位就已經很過分了,但鄭遂這是要刨鄭氏皇族的根啊!
那......她會心動嗎?
在徐妙晴眼神恍惚,心神俱震之時,鄭遂將玉璽遞給她的手中,念出了刻在玉璽上的八個字。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徐妙晴驟然握緊玉璽,像是握住了這天下的權柄!
心動?當然會心動!那個幹部能經曆這樣的考驗?
既然鄭遂敢給,難道她不敢要?
一個能出賣自己皇位的皇帝,跟苟延殘喘的破落戶有什麼兩樣,他這麼挑撥離間,頂多是要一條生路。
難不成,他鄭遂還能絕地翻盤,破了我徐家一手遮天的局麵?
野心在心底瘋狂滋生,鄭遂卻仍嫌不夠,再添了一把火,帶著蠱惑的在徐妙晴耳邊輕聲道。
“母後,您感受到了嗎?這是權力的感覺,這是您在後宅永遠不可能體驗到的無上權柄!”
“但這不過是兒臣寢宮的龍椅,終究算不得什麼,難道,您就不想去坐一坐金鑾殿上的龍椅?”
“您想不想在有朝一日,坐在我鄭家金鑾殿的龍椅上,享受眾生的朝拜!”
徐妙晴感覺自己的血液在沸騰,想不想?太想了!
權力會腐蝕任何人,如果可以,沒人會不喜歡權力,尤其是天子的權柄!
一個勢力鼎盛的天子,口含天憲,言出法隨,一念百官死,一言萬民生!
這九五之尊的位置,你徐敬意坐得,我徐妙晴就坐不得?
什麼自己兄長勢大,大多數人都隻認兄長不認她,此刻徐妙晴都顧不得了。
她太想當皇帝了!
徐妙晴反手抓住鄭遂的手腕,目光亮的可怕。
“陛下,如果你跟著我兄長,那你的下場就是一杯毒酒,但哀家可以保你性命!前提是......你能對哀家有用!”
鄭遂露出笑容,你看,這不就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