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朱元璋猛地睜眼一看，準備嗬斥之時，卻發現四周無人。

而且，眼前還憑空出現了一個日記本。

上麵的內容，讓他既疑惑又感興趣。

“當禦史上朝，還是很辛苦的。”

“好的是，今日早朝老朱沒有批評大家，十分難得。”

“這次科舉考試，還得到了老朱的高度讚揚。”

“主考官趙高和周濤，得到了老朱的肯定，兩人非常高興。”

“可惜，他們高興得太早了。”

“老朱和他們忽略了一個細節——所有新科進士全部來自南方。”

“這樣的結果，北方考生會同意嗎？”

“明天那些落榜的北方考生，絕對會大鬧一場。”

“暴風雨將要來臨。”

看著上麵的內容，朱元璋一時之間沒有回過神來。

日記本的憑空出現，暫且不追究。

五十多個新科進士，全部來自南方？

籍貫問題，他還真沒注意到。

在他準備喊人進行查證時，外麵傳來了太監的通報聲。

“陛下，錦衣衛指揮使賴武大人求見。”

“讓他進來！”

接著，賴武慌慌張張走了進來。

“陛下，皇宮門口，北方考生聚在一起要告禦狀！”

“狀告本次科舉考試的監考官徇私舞弊。”

賴武沉吟道。

“你說什麼？”

朱元璋一臉驚訝。

看到朱元璋的表情，賴武以為朱元璋沒有聽清楚，詳細解釋起來。

“陛下，昨日科舉考試放榜後，有人發現新科進士都是南方籍貫。”

“北方籍貫的考生，沒有一人上榜。”

“現在皇宮大門外，北方考生集體下跪，聯名寫了禦狀。”

“他們要狀告主考官趙高和副考官周濤，收取了南方考生的好處，所以才不會錄取北方考生。”

“這件事情，已經弄得滿城風雨，街頭巷尾都在議論。”

“陛下，我們該如何處置？”

朱元璋聽完賴武的彙報，雙手不由得微微顫抖起來。

腦海中不斷回響著嗡鳴聲。

那本日記到底是什麼東西？

為何上麵寫的事情真正發生了？

傳說中的未卜先知？

不過，當務之急，應該冷靜下來處理眼前的問題。

“處置？一群讀書人，難道動武不成？”

“你趕緊去皇宮大門外把他們的禦狀收下。”

“同時，傳朕口諭。”

“朕一定徹查到底，給他們一個公道。”

朱元璋吩咐道。

“是！”

賴武躬身離開。

“來人！”

“去吏部把所有新科進士和主考官的履曆調來。”

“還有允炆等人，全部給朕召來。”

朱元璋大喊道。

趁此機會，得好好鍛煉一下皇太孫。

隨後，朱元璋繼續翻看日記。

但無論怎麼看，也沒有新的內容出現。

朱允炆和杜陽得到朱元璋的指令，立即停課趕了過來。

左都尉楊爍，禮部尚書譚震等人，幾乎同時達到。

“參見陛下！”

“不必多禮！”

朱元璋看著眾人，隨手一揮。

接著，他揚起一張紙。

“你們睜大眼睛給我好好看看！”

“這次考試的新科進士全是南方人！”

“主考官也是南方人！”

“別說北方考生覺得有貓膩，連朕都覺得有貓膩！”

“出現這種情況，你們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必須給朕一個解決方案！”

朱元璋大聲道。

聞言，譚震、楊爍等人心裏一顫。

這能怪他們嗎？

南方和北方的經濟發展，原本就不平衡。

南方考生比北方考生在科舉考試占優勢極其正常。

上榜的人，南多北少也在情理之中。

雖然這次科舉考試北方無一人上榜，的確前所未有。

但這也不是他們能夠控製的啊！

更何況，朱元璋在殿試開始前親自確認過的。

眼下出了問題，卻讓他們背鍋......

眾人在心裏暗自誹謗，但不敢說出來。

朱元璋的天威不是鬧著玩的。

在眾人沉默之際，朱允炆率先開口。

“啟稟皇爺爺，這件事情，孫兒認為必須徹查到底，最終如實公布結果。”

“隻有這樣才能平息北方考生的怒火。”

“至於趙大人的為人，孫兒十分相信。”

“徹查之後，也能還他清白。”

朱允炆說道。

杜陽跟趙高一直不太和諧。

原本杜陽打算準趁這個機會，對趙高落井下石。

不過，聽到朱允炆的話，他不由愣了一下。

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是朱允炆在報答趙高當初力挺他當皇太孫的恩情。

“陛下，臣也主張嚴查到底。”

“事情的真相，必須公告天下人。”

杜陽道。

“陛下，皇太孫所言有理。”

“臣等附議！”

“讓錦衣衛、禦史、翰林院學士他們嚴查此事。”

聽到他的話，楊爍和譚震等人同樣跟著表態。

“趙高這個人，的確忠貞不渝。”

“大明曆屆科舉考試，他都主持過。”

“說他是大明科舉的奠基人，也不為過。”

“正因如此，朕才讓他擔任此重任。”

“這件事情徹底查一查，對他也有好處。”

“錦衣衛這邊，朕安排賴武去調查。”

“翰林院便由上屆狀元孫林帶領，複查科舉試卷。”

“禦史分成三批，對趙高、周濤、湯興分別審查。”

朱元璋沉吟道。

隨後，他目光看向朱允炆。

“皇太孫，這件事情你親自主持。”

“孫兒遵旨！”

“臣等遵旨！”

接著，朱允炆和眾大臣紛紛離去。

朱元璋再次翻著手裏的日記本，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禦史是吧？

嗯，好辦了。

十幾號人，朕很快就能把你揪出來。

“來人！”

“把參加早朝的都察院人員名單給我拿來。”

“是，陛下！”

......

都察院府衙。

楚瀟和幾個禦史同僚正在對趙高進行詢問。

剛才他正在睡夢中，突然有人把他從迷糊間推醒。

都察院的最高長官楊爍，帶著一行人走了進來宣布。

“皇上有令，嚴查這次北方考生舉報科舉舞弊之事。”

“督察院眾人分成三批，分別對趙高、湯興、周濤展開審查。”

“我已經把名單列出來了。”

很顯然，楚瀟被分配到審查趙高的隊伍中。

“趙大人，今年的科舉考試，北方為何無人上榜？”

領頭禦史詢問道。

此人在都察院資曆很深。

“北方的漢人，長期受到元人的管製。”

“他們的學習環境，遠遠不如南方人。”

“考試結果出現差距，實在太正常不過。”

趙高道。

“那你身為南方人，批卷錄取的過程中，真的沒有偏袒之心？”

領頭人又問。

“試卷全部封閉，不可能得知任何考生的身份。”

“我們隻能夠憑借文章的優劣進行錄取。”

“我行得端，坐得正！”

趙高不動聲色的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