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程,前往1992年!
“你要請半個月的假?”
劉主任詫異抬起頭,看著已經遞上請假條的席安槿,他問道:“怎麼突然想請這麼久的假?”
“可能是有點累了,想去旅行,放鬆一下。”席安槿淡淡道。
劉主任推了推眼鏡,感慨道:“你確實很少請假,過年期間,也基本都在醫院,是該給自己放個假了,行!我批準了,你把患者的情況跟其他醫生對接一下,有什麼問題過來找我。”
劉主任很爽快,席安槿當天就把患者交接好,處理了一些其他事務,下午兩點就離開醫院了。
林聰站在三樓走廊的窗戶前,看著席安槿上了車,直到車子遠去,林聰才收回目光,就看到趙智宇一臉壞笑的看著他,“你這眼神不對勁哦,你不會真喜歡上席醫生了吧?”
“不可以嗎?”林聰這一次沒有否定。
趙智宇頓了一下,見林聰要走,他趕緊攔住他,“你說認真的?”
“我不能認真嗎?”林聰反問他。
趙智宇尷尬摸了摸鼻子,“也不是,隻是,席醫生現在這種情況,你想追她,貌似很難吧?更別說,她那個緋聞男友還那麼神秘,你把握能贏過對方嗎?”
“誰說喜歡她,就一定要跟她在一起?”林聰端正姿態,雙手插著白大褂上的口袋,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趙智宇表情更古怪了,“你幾個意思啊?你喜歡人家,但不打算跟她在一起?那你這算什麼喜歡?”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選擇醫生這個職業嗎?”林聰忽然問了他這麼一個問題,趙智宇挑了挑眉,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跟他聊這些話題。
趙智宇問:“為什麼?”
“我四歲的時候,親眼目睹我媽被我爸家暴,當時,我媽差點被打死。”林聰很平靜的說,趙智宇則是愣住,“還有這種事?”
“嗯,後來我媽就離婚改嫁了,現在這個爸對我媽很好,事實證明,我媽當初決定離婚,是正確的選擇。”林聰說這話時,思緒似乎飄向了遠方。
趙智宇拍拍他的肩,同情他的遭遇。
隻是不對啊!這跟他一開始問的為什麼選擇醫生這個職業,有什麼關係嗎?
就在趙智宇懷疑他跑題的時候,林聰又開口了,“當時,我媽之所以能活下來,是因為有兩個人及時出手幫忙。”
“你認識的人?”
林聰搖頭,“不認識的陌生人,隻記得一個是刑警,另一個是醫生,男刑警一腳把我爸踹飛出去,將他給揍吐血,另一個女醫生,則及時給我媽做急救。”
“原來如此,所以,你是因為看到女醫生救活你媽媽,才想成為醫生的?”趙智宇尋思著猜測道。
林聰點點頭,“可以這麼說。”
“那這跟你喜歡席醫生又有什麼關係?”趙智宇直覺他說這麼多,一定跟席安槿有關聯!
林聰眸底劃過一抹異樣的光,半響,才說道:“如果我說,當時救我媽的女醫生,跟席安槿長的一模一樣,你相信嗎?”
趙智宇眨了眨眼睛,然後,瞳孔逐漸放大:“不會吧!你,你這是什麼情結啊?敢情席醫生在你心裏隻是個替代品?難怪你說不在一起也沒事。”
“你胡說什麼?”林聰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果然我就不該跟你說這些,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最近記憶突然特別清晰,明明以前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哎呀!別著急走嘛,你再跟我說說唄,當時具體情況是什麼樣的?”趙智宇纏著他,但林聰沒再多說一個字。
因為另一件事,林聰死也不想說。
他覺得太荒謬,也太匪夷所思了,當初救他媽媽的女醫生長的像席安槿,而那男刑警,則跟那天他在醫院見到的男人長的一模一樣。
林聰當時之所以會追上去,一部分是因為席安槿,另一部分,則是為了看清那男人的長相。
林聰現在懷疑是他記錯了,畢竟一個四歲的孩子,哪能把長相記得那麼清楚?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也就是1992年的時候,而當初救了他的恩人,現在估計都已經退休了吧……
“你要去旅行?”
徐晶晶一到席安槿家裏,就正好看到席安槿在打包行李,徐晶晶從她的行李箱裏拎起一件羽絨服問她:“你這是要去北極啊?”
“差不多吧。”席安槿將折疊好的毛衣放進行李箱裏。
徐晶晶一屁股坐在她軟綿綿的床上,晃悠著小腿道:“你怎麼會突然想去旅行?而且我記得你最怕冷了,冬天巴不得住到三亞去,怎麼現在,要去那麼冷的地方旅行了?”
聽到徐晶晶這話,席安槿心想,律師果然不好糊弄。
見她沒說話,徐晶晶就自己猜測了,“要我看,是因為那位葉警官吧。”
“什麼?”
“你們是一起去旅行的,對吧?”徐晶晶對她眨了眨眼睛,席安槿不想解釋,越解釋越麻煩,隨她腦補去吧。
徐晶晶今晚打算在她這睡,明天一早可以送她去機場。
席安槿看了眼時間,已經晚上九點半了,她十點就要準時到橋上,怕再耽誤下去,時間就錯過了,席安槿毫不猶豫的將徐晶晶給趕走。
將行李給放上後備箱,席安槿趕在十點前,開車到了橋上。
她數著時間,直到路燈開始閃爍,席安槿心裏莫名一陣緊張。
跟前兩次不同,這一次席安槿過去是有目的性的。
她要見到她爸媽了,見她從來沒有見過,甚至連他們的聲音都沒聽過的爸媽,這讓席安槿怎麼能不緊張?
當然,表麵上,席安槿還是很平靜的,隻是握著方向盤的手力度不斷加大而已。
濃霧將她的車再次包圍住,席安槿閉上了眼睛,等了一會,她才慢慢睜開,就看到濃霧正好散去,車前燈照亮著橋的另一邊。
而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也隨之出現在她眼前。
葉司衡就站在她車燈照著的地方,仿佛一束光打在他身上,站姿筆直屹立,俊朗豐逸,雙手自然地滑入黑色外套的衣兜裏,他朝她彎起嘴角,露出一抹參雜著溫柔在裏麵的笑意。
席安槿下了車。
這一次她是有備而來,穿著馬丁靴,羽絨服,頭上戴著一頂焦糖色貝雷帽,脖子上係著圍巾,暖色係的搭配,使她整個人看起來仿佛多了一層溫柔的濾鏡。
一個站在橋下,一個站在橋上,兩人四目相對。
葉司衡率先邁出了步子,走到橋上,站到她對麵。
“你怎麼知道我會來?”席安槿問他。
葉司衡笑了笑,“我相信你能問出你媽媽現在所居住的地址,而以我對你的了解,你會把各方麵都安排好了,才會過來。”
“你也已經找到了是嗎?”席安槿看著他,兩人對視一眼,然後不約而同,異口同聲道:“永清老街北陽路七號。”
葉司衡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斜靠著車身,對她招了招手:“過來,上車,我帶你過去。”
席安槿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不緊張,她坐上了車,結果還是緊張的連安全帶都忘了係。
葉司衡單手扶著方向盤,也不著急開車,就饒有興致的看著她。
心想這小妮子平時淡定的跟木頭一樣,沒想到也會有緊張的時候,一張小臉比平時還要嚴肅,就跟視死如歸似的。
葉司衡調侃道:“我是老司機了,你坐我的車,用不著緊張成這樣,再說,你也不是第一次坐了。”
“誰說我緊張?”席安槿給了他一個我很淡定的表情。
葉司衡低頭看了她因緊張而下意識墊起的腳跟一眼,他抿了抿嘴角,忍住了笑。
席安槿還催促他,“你怎麼還不開車?”
“你說呢?”葉司衡估計她是不會自覺了,便傾身朝她靠去,席安槿下意識往後躲。
葉司衡察覺到了,聞到她身上沐浴露的香味,有那麼一瞬間,葉司衡頓了一下,他承認,他心猿意馬了。
將安全帶拉過來給她扣上,葉司衡上手輕敲了她小腦門一下,“連安全帶都忘了係,還說自己不緊張?”
“我隻是不習慣坐副駕駛而已。”某人嘴硬,絕不承認自己緊張。
葉司衡嘴角蓄著一抹笑,沒再調侃她,開車朝永清老街北陽路七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