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總向來都是這樣哄女人嗎?
電話又樂此不疲地響起來。
仿佛薑灼不接電話對方就不罷休的樣子。
想了想,薑灼還是接了電話。
剛接通電話,那邊就傳來薄晝一口一句歎氣。
“薑小姐向來喜歡始亂終棄嗎?”
說這話時,薄晝又想到自己剛開完公司緊急會議出來,手機裏彈出來薑灼發來的消息。
言簡意賅,一句話。
內鬼信息已發薄總郵箱。
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電話那邊,薄晝還在繼續吐槽對她的不滿。
字字句句,都是控訴薑灼給他發的那條消息是如何冷漠無情,利用他成功拿到合作後又是如何對他避之不及。
說到最後,語調一轉。
“不過,誰讓我對薑小姐一見鐘情呢,隻要能讓薑小姐開心,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薑灼將電話拿遠了些:“薄總向來都是這樣哄女人嗎?”
不過薄晝可能不知道的是,薑灼她向來不吃這套。
那邊沉默了兩秒。
薑灼冷靜分析道:“如果不是我,小薄總現在也發現不了自己公司有內賊,不是嗎?”
說著,薑灼又將經過由來和薄晝清清楚楚的理了一遍:“是您公司的內賊越過您去找人談合作,被我意外撞見。我幫您清理了門戶,你才答應將南山合作案甲方違約背著我們另選合作夥伴的錄音給我,我們互利互惠,何來您口中始亂終棄一說?”
薄晝微微怔了一下。
“就算我們是互惠互利好了,那薑小姐欠我的救命之恩,你又打算什麼時候來還?”
繞來繞去,薑灼沒想到他會說這個。
又想到兩人之前的幾次交手。
薄晝這人平時看上去雖然總是一副輕佻不正經的模樣,可薑灼總覺得,薄晝這個人沒有那麼簡單。
思緒不自覺地飄遠。
之前的那些可以不算,可在綿城那次,確實是薄晝幫了她。
薑灼笑著問薄晝:“那薄總您——想要我怎麼還這個人情?”
像是預料到了薄晝會說什麼,薑灼搶先一步說道:“單純還人情可以,如果薄總想說什麼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許的話,那抱歉,這個我恐怕還不了。”
那邊,薄晝一聲低笑。
“薑小姐怎麼知道我要說這個?我們認識才沒多久,薑小姐就這麼了解我,看來薑小姐平時對我關注不少。”
薑灼:“……”
薄晝頓了頓,笑出聲。
他的聲音裏帶著坦蕩:“薑小姐放心,感情這種事情要靠慢慢培養,不能勉強,我不會借救命之恩提出什麼強人所難的事情的。”
薑灼禮貌微笑:“那我就靜候薄總佳音。”
“我這邊還有工作要處理……”
薄晝似是故意:“宋總人不是出差了,他人又不在淮城,你作為他的秘書,還有什麼工作?”
薑灼蹙眉,這個人說話有時候還真是……
就挺冒昧的。
薑灼隨意應付了兩句,掛掉了電話。
薑灼沒想到,宋遇和謝慎行這一走就是一周的時間。
他之前雖然也會偶爾去綿城辦事,可大多也是兩三天便回來了。
期間,宋遇隻因為工作和薑灼通過兩次電話。
不知道他在那邊到底在忙什麼,每次和她的通話也總是沒說幾句話,就匆匆掛斷。
看來,這次在綿城那邊的事情,比較棘手。
可思考良久,她的那句:“需要我過去幫忙嗎?”到底還是沒問出來。
宋遇是什麼人,淮城人都清楚,凡是他想要得到的東西,他想做成的事情,無論用何種手段,他最終都會如願以償。
在眾人眼中,他就是生來的天之驕子。
隻要他想,他甚至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讓一個人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並且,沒有人可以查到他身上。
所以,哪怕淮城圈子裏的人都怕他,遠遠看見他都要繞著走,還是有數不清的女人因為他的地位和身份想要靠近他。
一次又一次的奮不顧身,飛蛾撲火。
周五那天,薑灼給宋遇發了條消息。
問宋遇什麼時候回淮城。
宋遇那邊,卻遲遲沒回複。
薑灼看了眼手機備忘錄裏的標注,若有所思。
——
綿城和國內交界處。
黃沙漫漫,望不到盡頭。
一輛車駛過,塵土飛揚。
謝慎行率先開了車門,跳下車。
看著周圍的環境,又看著自己身上的皮夾克因為這幾天找人落了一身的灰。
謝慎行脾氣又上來,沒忍住低罵了一句:“已經三天了,他還是沒找人來把貨拿給我們,隻告訴我們讓我們在這附近等,阿遇,你說他是不是在耍我們?”
轉身,又瞟了眼宋遇。
宋遇隻是雙手插兜,沉默不語。
“之前在慈善拍賣會上也是,他找人給你傳消息說自己會去參加慈善拍賣會,可那天晚上我把整個酒店翻來覆去的找了好多次,地毯都掀開了,還是沒找到看起來像是他的人。”
謝慎行質疑道:“真的有所謂‘幽冥’這個人的存在嗎?”
宋遇看著遠處望不到盡頭的沙漠。
他最初知道有‘幽冥’這號人物的存在,還是在幾年前。
綿城因為地理位置特殊,魚龍混雜,是被很多人盯上的灰色交易場所。
有很多在國內不被允許的買賣都會在這裏被私下進行交易。
宋遇第一次來綿城時,便聽不同的人提起過綿城有號人物。
他是商圈的傳說,在灰色地帶做買賣遊刃有餘,在他手上,沒有做不成的買賣。
也有人傳言,他的身上還背著多年前的命案。
他一直是警察眼中的“毒瘤”,很多警察都想要將他一網打盡,卻至今沒有人能抓到他。
沒有人知道這個人的真實姓名,隻知道他有個外號叫‘幽冥’。
他擅長布局,對任何交易都運籌帷幄。
更讓人詫異的是,雖然他本人從未在眾人麵前現身,卻有無數的手下心甘情願為他賣命。
而‘幽冥’本人常年在多地行走,沒有穩定的居住地。
所以,沒有人可以知道他的具體行蹤。
但因為他所做的生意很多都在綿城,很多小弟也都是在綿城一帶活動,也有傳言說他本人的落腳點就是在綿城。
宋遇雖然也對這個人物好奇過,可真正先一步找上他的人,卻是‘幽冥’。
兩年前,他剛開始在綿城做一些買賣,忽然有天有位自稱是‘幽冥’手下的人找人約宋遇見麵。
說是他手上有宋遇想要的東西。
謝慎行害怕有詐,於是派了人代替宋遇去赴約,誰知人剛到約定的地點,連門都還沒有進,宋遇的手機就收到了一條陌生短信。
“若是真心想和我談買賣,你自己前來。”
謝慎行當時還氣不過:“他知道你是誰嗎?我真搞不懂,他到底多有能耐,自己主動要和我們談生意,他倒是先擺上架子了。”
宋遇隻是心平氣和地喝完茶:“到底有多大本事,隻有去見了才知道。”
讓宋遇沒有想到的是,當他本人出現在了約定的場所,對方直接拿來了宋遇一直在找的貨物。
後邊,宋遇便讓手下的人一直在和這個所謂‘幽冥’的手下在對接綿城的交易。
這兩年,他們一直斷斷續續的在保持著合作。
直到半個月前,宋遇在綿城要的貨品出了差錯,他才又找人聯係上了‘幽冥’的手下。
對方這次則是讓宋遇自己本人到沙漠來交換貨物。
說好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可是他們人都在這裏守了三天,別說是‘幽冥’的手下,除了他們兩個人,這裏連個其他的活物都沒有。
忽然,謝慎行的手機響了起來。
謝慎行看了眼宋遇,接通了電話。
“你說什麼?”
掛掉電話,謝慎行的臉色慘白。
宋遇麵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
謝慎行吞了吞口水:“我們昨天轉移到據點的那些貨,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