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色變黑,我才將女兒的血肉全部帶走。
回到家後,小心翼翼裝進她最喜歡的庫洛米盒子裏,等天亮了就送她去火化。
我忘記自己是怎麼蜷縮在女兒的床上哭著睡著的。
再醒來是被客廳的聲音吵醒,我聽到宋清瑜語氣溫柔的說:
“正好顧時琛不在家,紀恒你晚上就在這裏睡吧。”
紀恒感動道:
“師傅,謝謝你,我覺得自己太幸運了,一畢業就碰上對我這麼好的師傅。”
“可惜顧大哥不喜歡我,否則我真願意把你們都當家人一樣相處。”
聽到我的名字,宋清瑜語氣沉了下來:
“別提那個廢物,他那麼大的人了整天跟你一個小孩子爭風吃醋。”
“要不是靠我,他能有現在的工作?能讓女兒上這麼好學區的學校?”
“軟飯硬吃,還敢帶著女兒離家出走跟我耍脾氣,真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緊緊握住拳頭,我心中鈍痛。
我本來是京圈頂級豪門的繼承人,行事素來無所顧忌,在外號稱活閻王。
自從遇到宋清瑜後,我開始渴望與她過平凡的日子,不惜與父親決裂,隱藏身份當了一個研究員。
結婚後,因為她工作太忙,我便放棄了工作上的晉升,留出更多的時間照顧她和女兒。
本以為能守著她和女兒平平淡淡過一生,沒想到自從她收了紀恒做徒弟後,一顆心便撲到了他身上。
我和她吵過也鬧過,以為能用感情慢慢挽回她的心。
卻害女兒死得這麼慘。
我抱著女兒的血肉打開門,看見他們正在距離曖昧的同喝一杯水。
宋清瑜溫柔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她看到女兒並不在房間裏,不耐煩道:
“顧時琛,你在家裝什麼死,女兒呢?你把她送哪去了?”
紀恒也一臉陰陽怪氣道:
“顧大哥是不是又要說她被炸死了,不敢相信一個父親竟然狠心這麼詛咒自己的孩子。”
宋清瑜還想說什麼,突然捂著鼻子看向我懷裏的盒子,嫌棄道:
“你拿的是什麼東西?一股血腥味,難聞死了,快點扔掉!”
我聲音如死灰,指著盒子對她說:
“宋清瑜,女兒就在這個盒子裏,在你選了紅色之後,她被定時炸彈炸成了一堆血肉。”
宋清瑜一愣,隨即和紀恒相視一笑,諷刺道:
“還真是和紀恒說得一樣,顧時琛你編瞎話能不能有點創意。”
“怎麼我一陪紀恒女兒就出事?是她真出事還是你想讓她出事?”
我狠狠瞪著她,咬牙道:
“女兒真的死了!是你們害死了她!”
宋清瑜不耐煩的皺了皺眉:
“顧時琛,你夠了!我下午還收到她兒童手表上發的信號,你到底把她藏在哪裏了?”
“讓這麼小的孩子跟你一起撒謊騙人,也不怕她長大了不學好!”
女兒的兒童手表早就被綁匪扔掉了,怎麼可能是她發的信號。
見我不說話,宋清瑜冷笑道:
“好,既然你非要說這個盒子裏是女兒的血肉,那就讓皮皮來嘗嘗是不是真的?”
我震驚的睜大雙眼:“你說什麼?!”
皮皮是紀恒養的大型犬,聽見有人叫它的名字,醒過來搖著尾巴就朝著我手中的盒子叫。
紀恒挑釁的笑著說:
“顧大哥,你別裝了,我看你手裏的就是豬肉。”
“你快點把肉給皮皮吃,再給師傅道個歉,她不會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