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我撥通了鄰居蘇姨的電話。

“喂，蘇姨，我媽呢？她怎麼不接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蘇姨害怕的聲音：“小許啊，你......你媽倒下......”

“什麼？！”我的腦袋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你媽......你媽可能不行了，你可趕緊回來，送她去醫院吧......”

我感覺天旋地轉，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絕望，在這一刻都爆發了出來。

我對著電話嘶吼：“蘇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媽到底怎麼了？！”

電話那頭，蘇姨隻是一個勁催我快回。

我掛斷電話，瘋了一樣地衝向醫院。

恐懼像一隻冰冷的手，緊緊地扼住我的喉嚨，讓我無法呼吸。

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我害怕失去我媽，害怕失去我最後的希望。

夜風像冰冷的刀子刮過臉頰，我擰著電單車的油門，恨不得把這破車騎得飛起來。

醫院！

醫院！

我腦子裏隻剩下這兩個字。

不行了是什麼意思？媽早上還好好的，雖然糊塗，但還能衝我傻笑。怎麼就突然不行了？

恐懼攥緊了我的心臟，每一次跳動都帶著窒息般的疼痛。路燈昏黃的光線在眼前飛速掠過，拉成一道道模糊的光帶。我闖過一個又一個紅燈，喇叭按得震天響，行人車輛紛紛避讓，咒罵聲被我甩在身後。

“媽！你撐住！一定要撐住！兒子回來了！兒子再也不會離開你了！”我在心裏一遍遍地嘶吼，眼淚不受控製地湧出來，又被狂風吹幹。

就在一個十字路口，綠燈亮起，我剛要衝過去，一束刺眼的遠光燈猛地從側麵紮過來，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引擎轟鳴聲！

“砰——！”

巨大的撞擊力傳來，我連人帶車被撞飛出去，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才停下。電單車零件碎了一地，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渾身骨頭都像是散了架，劇痛從四麵八方襲來。但我顧不上自己，掙紮著爬起來，看向電單車原來的位置。

我的媽！她可就在後座上啊！

我連滾帶爬地衝過去，看到她倒在地上，額頭磕破了，鮮血直流，眼睛緊閉，一動不動。

“媽！媽！你醒醒！你看看我！我是你兒子啊！”我跪在她身邊，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微弱，幾乎感覺不到。

我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

“他媽的！誰讓你闖紅燈的！找死啊！”一個囂張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