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民政局,我沒想到會見到鄧桉。
“段先生,謝謝你願意成全。”
我沒有理他,轉頭看向慕晴雨。
過去三年,她和鄧桉的消息也算沸沸揚揚,但是從來沒有鬧到我麵前。
現在都要離婚了,她也不會這麼沒品,帶著鄧桉到我麵前。
“誰告訴你的?你為什麼會來?”
果不其然,慕晴雨沉著聲音質問他。
鄧桉縮了縮身體,但是他一向大膽,很快又笑嘻嘻地和慕晴雨打鬧:
“我不來,你不就找不到下家啦。”
慕晴雨聽到這話之後,臉色更加陰沉。
周圍的人麵色不屑地看過來。
我不禁心想,三十歲的人,怎麼能心大無知到這種地步?
而且,難道他不知道現在有離婚冷靜期嗎?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我不想和他們一起當猴子,先一步走了。
鄧桉的問題,應該由慕晴雨負責。
畢竟過去,不管鄧桉怎麼帶著慕晴雨叛逆,都沒有到我眼前挑釁。
同理,我也沒有去找過他。
隻是今天,估計是快要修成正果,忍不住了。
排隊等待的時候,我走神想,其實向晴說得沒錯,她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成熟穩重,從來沒有像剛才這樣情緒那麼外露。
就連昨天看到的告白視頻裏,她依然很含蓄內斂。
等我再從民政局出來,鄧桉已經不見了。
慕晴雨不自在地朝我解釋:
“不是我讓他來的。”
我沒有說話,隻是點頭示意我知道了。
“慕晴雨,一個月之後見。”
這一次,我先一步告別,在她眼前離開。
我搬回到了自己的房子裏。
所有的東西,早在昨晚就已經被我打包好,同城快遞已經發過來了。
和慕晴雨結婚之後,媽媽唯恐我因為家世懸殊被人看不起,掏空積蓄給我買了一套房子。
收拾好東西,我有些疲憊,側臥在沙發上休息。
意識不知不覺沉沉睡過去。
我夢到了第一次見到慕晴雨的情景。
幼年喪父,我膽小怕事,在學校裏,活得像一個隱形人一樣。
厚厚的劉海,遮住半個臉的眼鏡,單調的衣服,都是我的保護傘。
直到高一那年,一顆網球砸到我頭上,我被砸懵了,坐在地上起不來。
少女清新溫和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同學,你沒事吧?”
她把我扶起來,誇獎道:
“你的眼睛真好看。”
看著那雙關心的眼睛,我恍然回過神,奪過摔碎的眼鏡,倉皇逃去。
可是那一天,操場旁邊林蔭樹上的蟬鳴,在我耳邊響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