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安以悅便去了醫院。
“你確定要流掉這個孩子嗎?我記得你為這個孩子花了整整兩年試管。”
眼淚再次猝不及防地落下,
望著醫生一臉震驚的樣子,安以悅重重地點了點頭。
三小時後,冰冷的鐵鉗伸進體內,她疼到幾近昏厥。
腦海裏卻是婚禮那天,江紀深在她麵前單膝下跪的樣子,
他穿著她親自挑選的西裝,黑潤的眸子裏滿是對她的愛意,就連握著話筒的手掌都止不住地哆嗦,
“悅悅,我以江氏的名義起誓,我會一輩子愛你,尊重你,守護你。”
“謝謝你堅定地選擇了我,更謝謝你嫁給了我,因為有你,我才有了今天。”
......
再次醒來時,床單已經濕了一大片。
看著手機內江紀深的消息,她努力撐著身子走出門,去了城東的遊樂場。
畢竟,她與江紀深還沒有離婚,她還不能讓他察覺出來什麼破綻。
車子在遊樂場門口停下,江紀深見到她,快步走了過來,
“悅悅,昨晚看你悶悶不樂的,所以今天遊樂場被我包了場,你敞開了玩,我隻求你開心。”
她聽著,心中不由得湧起一股酸澀。
小腹的疼痛傳來,她慌忙跑去了廁所。
卻未曾想,剛打開廁所的門,身後便傳來了安芝芝的聲音,
“好巧啊,阿深也約你來遊樂場了嗎?”
見她沒回答,安芝芝繼續挑釁道,
“安以悅,我告訴你,阿深隻會愛我一個人,對於他來講,你不過是個工具罷了。”
她聽著安芝芝略帶嘲諷的譏笑聲,沒有講話,目光落在了她左手上的戒指上。
那是她花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修複好的。
當時,江紀深跟她承諾,等戒指修複好,他便會在拍賣會上將這枚戒指拍下來,送給她作為五周年禮物。
如今,戒指修複好了,他也買下來了,
她的五周年禮物是他的出軌,戒指也被他送給了安芝芝。
見她沒吭聲,麵前的安芝芝許是察覺到她的目光,抬手望著她,
“想要戒指?那就來拿啊。”
聽見這句,安以悅反應過來她想做什麼後,迅速拉住了她,
可未曾想下一秒,戒指還是被安芝芝丟進了馬桶內。
“我告訴你,無論是戒指還是阿深,都會是我一個人的。”
說著,安芝芝一個甩手,耳朵上的助聽器被摔在了地上。
瞬間,她的心臟像是被人刺中,聽不見聲音的她慌亂地將助聽器撿起,
卻發現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
“有沒有人?有沒有人?”
兒時的恐懼如同潮水般朝她湧來,她無助地擰著門把手,卻怎麼也打不開門。
“我聽不見聲音,外麵有沒有人把門打開?”
一句句的求救聲後,是彌漫進屋內的團團黑煙。
溫度越來越高時,安以悅透過地上的門縫,看見了外麵熊熊燃燒的烈火。
“救命!外麵有沒有人?我打不開門。”
她被嗆得一邊劇烈咳嗽,一邊拚了命地嘶吼著,
“救命!救命啊。”
淚水混著鼻涕一起流下時,她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次次撞擊著門,
終於,在十幾次的嘗試過後,門被她撞開。
碎片紮進大腿,她一點點往外爬著。
遠處,安芝芝躺在擔架上,朝她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一旁,江紀深正心疼地握著安芝芝的手掌,不停地雙手合十祈禱著。
四目相對,她看見江紀深瞬間站起身,黑潤的眸子裏滿是心疼。
可下一秒,卻被安芝芝拉住了胳膊。
罷了。
她躺在擔架上,淚水順著眼角滑落,她苦笑著望著天空,
腦海裏卻不禁想起從前她在家哪怕剪指甲剪破掉一小塊皮,
江紀深都要大動幹戈地請來家庭醫生為她全身做個檢查。
如今,她傷痕累累地躺在他僅有十步之遠的擔架上,他卻不肯來看她一眼。
......
再醒來時,周遭是濃重的消毒水味道。
暈厥之前的畫麵還曆曆在目,她看見坐在一旁的江紀深後,側了側身。
腿上的傷口連帶著小腹都在疼痛。
見狀,麵前的男人給她戴上了助聽器,一臉歉疚地說道,
“悅悅,當時情況緊急,芝芝身邊離不開人,你那邊也有醫護人員在照顧。”
她聽著他蹩腳的理由,定了定,從桌邊燒到黑漆漆的包內,掏出了離婚協議,
“簽了吧。”
“這是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