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出來。
是王律師。
我記得他,是爸爸媽媽最信任的法律顧問。
他曾拍著胸脯在我爸墓前保證,會永遠守護媽媽和秦家的利益。
我的心裏,燃起最後一絲希望。
他來了,他一定能證明一切。
王律師走上台,從主持人手中接過話筒。
他清了清嗓子,表情沉痛。
“各位來賓,我很遺憾地向大家證實一件事。”
“肖晚女士,多年前因丈夫死亡,而受刺激導致精神失常。”
“她有嚴重的暴力傾向和被迫害妄想症。”
我的眼神一點點變冷。
他看著我,眼中沒有絲毫愧疚,隻有一種悲天憫人的偽善。
“至於台上這位小姐,很可能確實是肖晚女士的女兒。”
“但根據醫學判斷,這種病,有很強的遺傳性。”
一句話,給我和母親都判了死刑。
“合法”地,把我變成了和我母親一樣的瘋子。
全場嘩然,看向我的眼神瞬間變了。
從看熱鬧,變成了看怪物。
鄙夷,恐懼,還有一絲病態的興奮。
林菲和林秀珠對視一眼,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原來是個小瘋子,我說怎麼這麼沒教養。”
“真是可憐,這麼年輕就瘋了,跟她媽一樣。”
林菲走到我麵前,高高在上地昂著下巴。
“聽見了嗎?野種,你和你媽都是瘋子。”
她一揮手,一個傭人端著一盆混著菜葉和餿飯的泔水走過來。
“嘩啦”一聲。
惡臭的液體潑在我腳前。
林菲指著地上的汙穢,笑得花枝亂顫。
“想讓你那個瘋子媽少受點苦嗎?”
“跪下。”
“像狗一樣,把這些舔幹淨。”
“舔幹淨了,我今天就讓你帶她走。”
這話聽著,怎麼這麼耳熟。
哦,想起來了,死在我手下的那個軍閥頭子,也曾這麼對他的俘虜說過。
後來,他的頭被我踩在腳下時,哭得比誰都大聲。
幾個保鏢圍了上來,伸手要按我的肩膀。
要把我的頭,按進那灘惡心的泔水裏。
我笑了。
不是冷笑,也不是怒極反笑。
是一種,終於不必再偽裝的,輕鬆的笑。
左邊的手剛碰到我的肩膀。
我身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扭轉。
手肘向上,精準地撞在他的喉結上。
“哢嚓。”
清脆的骨裂聲。
我順勢奪下他腰間的電-擊-棒。
反手捅在右邊那個保鏢的腰上。
“滋啦——”
一陣烤肉的焦糊味。
那人渾身抽搐著倒下,口吐白沫。
一切隻在電光火石之間。
林菲的笑容還僵在臉上。
我一步跨到她麵前。
在她驚恐的尖叫聲中,抬手。
“啪!”
一記清脆的耳光。
她整個人原地旋轉了兩圈,重重摔在地上。
幾顆牙齒混著血沫,從她嘴裏飛了出來。
我走過去,抬腳,踩住她的頭。
全場死寂。
我俯下身,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整個宴會廳。
“熱身結束。”
“現在,輪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