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音澈答應許璟深求婚那天,整個上流圈都在嘲笑他撿了哥哥不要的破鞋。
隻有江音澈知道他滿腔的愛意,他每晚如何虔誠地吻她鎖骨,送她的珠寶能鋪滿整條淮海路。
直到——
淩晨四點,價值過億的半山別墅一片死寂。
二樓書房門虛掩著,裏麵傳來許璟深的聲音,壓得很低。
“哥,你安心結你的婚,我不會讓江音澈再有機會纏著你。”
江音澈的呼吸猛地一滯,血液似乎瞬間衝上頭頂。
哥?
山間深夜的風裹挾著他接下來的話,無比清晰地送進她的耳朵裏。
“恩,我會和她結婚,隻有這樣,綰綰才能毫無後顧之憂地......做你的新娘。”
一聲極輕的嗤笑,“我會用婚姻,用房子......把她牢牢釘在身邊。”
他頓了頓,語氣染上一絲傷感:“沒什麼委屈的......隻要你能對綰綰好,我的犧牲就值得。”
“畢竟,她也是我誓死也要守護的女人。”
嗡——
江音澈大腦一片空白,仿佛被重錘狠狠擊中。
終於明白——
他那些炙熱的眼神,從來都是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
......
幾個月前,未婚夫許家大少爺許遠航,為了他的白月光林綰綰,在訂婚宴前一周單方麵宣布退婚。
一夜之間,她從人人羨慕的準許太太,淪為整個上流圈茶餘飯後的笑柄。
是許璟深,許遠航的親弟弟,在流言蜚語幾乎要將她溺斃時,堅定地站出來。
他當著所有記者的麵握緊她的手,聲音擲地有聲:
“我暗戀音澈很多年了,從今天起,她就是我的未婚妻。”
回憶的碎片驟然崩裂。
許璟深的聲音還在從門縫裏斷斷續續地飄出來。
他還在說著林綰綰,說著他的“犧牲”。
說著如何用這金碧輝煌的牢籠將她“釘”在這裏,隻為換取他心尖上那個女人的一世安穩。
胃裏一陣劇烈的翻攪,她死死捂住嘴。
原來所有的“深情”,都隻是他精心排演的一場大戲。
新婚之夜他單膝跪地,小心翼翼地為她戴上鑲嵌著藍鑽的腳鏈,承諾給她全世界最好的一切。
她在雜誌上多看了幾眼南法莊園的玫瑰園照片。
一個月後,一座巨大的玻璃宮殿出現在眼前,裏麵栽滿從世界各地空運來的名貴玫瑰。
路過廣告牌時,她對著一座小島隨口感歎“要是能在那裏看星星,該多好”。
三個月後,一份印著燙金島嶼徽章的文件擺在她麵前,她可以隨時隨地去看星星,無人打擾。
每一次的深情凝視,每一次的溫柔觸碰,每一次擲下千金隻為博她一笑的舉動......
都被門縫裏那冰冷殘酷的話語,重新解讀。
心臟的位置傳來一陣絞痛,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江音澈強撐著沉重的身體,一步步走回臥室。
門關上的一瞬,她重重地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原來極致的絕望,是連哭都發不出聲音,隻有身體在劇烈顫抖。
許久,她拿出手機撥出一通電話。
“我和謝家的聯姻......可以安排了。”
“還有,我要帶我母親一起嫁過去。”
電話那頭的人顯得異常激動,“我早說過雖然那位是個殘廢,但富可敵國!更何況你還被退過婚,早就不值錢了......”
江音澈疲憊地打斷林國棟的絮絮叨叨:
“給我五天時間,我會盡快處理好和許家的恩怨。”
電話掛斷,眼淚似乎已經流幹了,隻剩下幹涸的刺痛感。
她此刻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離開。
像從未存在過一樣,從這個精心布置的騙局裏,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