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讓我死心的,是孕晚期那一次。
我懷孕九個月,肚子大得像個球,行動很不方便。
那天半夜,我腿突然抽筋,痛得我整個人痙攣起來,直接從床上滾了下來。
肚子重重地磕在床頭櫃上,一陣尖銳的劇痛猛地襲來。
我感覺身下一熱,有溫熱的液體流了出來。
我嚇壞了,驚恐地呼喊江尋的名字。
回應我的,隻有一片死寂。
他的房間空無一人。
我掙紮著爬到床邊,顫抖著手,撥通了他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那邊傳來他焦急萬分,甚至帶著怒火的聲音。
“喂?!幹什麼!”
“江尋......我、我好像要生了,我摔倒了,流了好多血......”我哭著,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電話那頭卻是不耐煩的咆哮。
“我在寵物醫院!小寶突然打了兩個噴嚏,我懷疑是貓瘟前兆!你能不能別在這種時候煩我!”
“啪”的一聲,電話被無情地掛斷了。
腹部的墜痛感越來越強烈,我感覺有溫熱的液體從身下流出。
絕望中,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撥通了閨蜜的電話。
“救我......”
最終,是閨蜜哭著開車闖了三個紅燈,把我送到了醫院。
醫生檢查後,警告我胎氣大動,有早產風險,必須立刻住院保胎。
在醫院保胎的一個星期,江尋隻來過一次。
他待了不到十分鐘,大部分時間都在接電話,詢問小寶的狀況。
臨走前,他丟給我一張卡。
他用打發下屬的語氣對我說,“裏麵有二十萬,你想吃什麼自己買,我最近公司和家裏兩頭跑,實在沒空。”
我沒有接那張卡。
我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他大概覺得我是在鬧脾氣,也沒再理我,轉身就走了。
從那天起,直到我生產,他再也沒出現過。
而我手機裏,閨蜜楚瀟瀟發來的照片上,江尋正推著一輛寵物專用的推車,帶著小寶在公園裏曬太陽,畫麵溫馨又和諧。
如果,把他懷裏的貓,換成我和我們的孩子,該有多好。
這個念頭隻出現了一秒,就被我掐滅了。
不值得了。
我跟一隻貓計較什麼呢?
我計較的,從來都不是貓。
自生產後,我在醫院足足休養了半個月。
江尋每天都會來,帶著歉意和討好。
他不再提那隻貓,而是笨拙地學著照顧我和孩子。
給我擦身,學著換尿布,雖然總是手忙腳亂。
他甚至會說一些討我歡心的話,回憶我們剛在一起時的甜蜜。
他說:“青青,等孩子滿月,我們大辦一場,把所有親戚朋友都請來,讓他們看看我的女兒有多可愛,我的妻子有多偉大。”
我看著他,他眼中帶著真誠的悔意,仿佛之前那個冷漠無情的人,隻是我的幻覺。
如果是在一個月前,我或許會心軟,會感動,會覺得他還是愛我的。
但現在,我隻覺得惡心。
他的表演太拙劣了。
但我沒有戳穿他。
我看著他,平靜地點了點頭。
“好啊。”
“就按你說的辦。”
“我們給女兒辦滿月宴,把所有人都請來,特別是最重臉麵的大伯公他們,一定要請到。”
“好好熱鬧一下。”
江尋見我“通情達理”,終於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這才對嘛,青青,我們是一家人,有什麼坎是過不去的呢?以後我會加倍對你和孩子好。”
他以為我原諒了他,以為我“懂事”了,欣然應允,並且把滿月宴的所有事宜都交給了我來操辦。
他說,這是對我的補償。
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冷笑出聲。
江尋,這場“熱鬧”,希望你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