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訂婚前測出了懷孕，站在門口的男友媽媽正好聽見了。

一向把我看得比眼珠子還重的她立刻垮了臉，把手上給我買的禮物隨手一扔。

“許安寧，你聽好了。”

“你未婚先孕，除了我兒子沒有男人會再要你個二手女人。現在你想進我趙家的門就得按我的規矩來！”

她掰著手指頭，頤氣指使命令我。

“第一，88萬過門費給我和你公公養老。”

“第二，你的房和車都過戶到強子名下。”

“最後，等你這野種生下來，給我把身子骨趕緊養好，立刻給強子也生一個，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氣笑了，強子是男友的智障弟弟張強。

我氣得說不出話。

她現在敢這樣對我頤指氣使，恐怕還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吧。

......

我氣極反笑。

“李金鳳，你做夢還沒醒呢，還是腦子被門擠了？”

我轉向趙磊，每一個字都像冰碴子：“趙磊，這是你媽，還是哪個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瘋子？你就這麼聽著？”

從剛才他媽朝我發難之後，剛才還欣喜自己要當爸爸的男友卻像個鵪鶉一樣一字未發。

趙磊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嘴唇哆嗦著，最後竟懦弱地擠出一句。

“安寧，你別這麼說話。媽她也是為了咱家好啊。

“強子是我親弟弟，我不能不管他，你就委屈一下，聽媽的...”

“委屈一下？！”

我像被點著的炮仗，“她這是要吃我的絕戶，還要我像個牲口一樣給你們趙家傳宗接代！給一個傻子你的親弟弟生孩子！趙磊，綠帽子都帶你頭上了，你還是不是個人？”

戀愛多年趙磊一直對我寵愛有加，他爸媽也是把我當親閨女一樣看待。

我是真沒想到，猜剛檢測出懷孕，他們一家人立馬變了副嘴臉。

如今趙磊不僅不維護我，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這個下賤胚子，你敢罵我兒子傻，還敢罵我，你真是反了天了！”

李金鳳立刻不幹了，張牙舞爪地撲到我麵前。

“你這個爛貨，破鞋！真是個未婚先孕的賤骨頭！我給你臉了是不是？讓你伺候強子是看得起你，你還敢頂嘴？”

她唾沫橫飛，汙言穢語像汙水一樣潑過來。

她一邊罵，一邊用力推搡著旁邊流著口水傻愣愣的趙強。

“強子，她罵你傻，還不給你生娃娃。趕緊給媽砸了她的破家，看她還敢不敢囂張！”

趙強被她一推一吼，呆滯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狂暴的興奮。

“砸！砸！”

他含糊不清地吼叫著，像一頭失控的野獸把家裏砸個稀巴爛。

“瘋子，你們全家都是瘋子！”

看著瞬間一片狼藉的家，我迅速拿起手機。

“110嗎，我要報警，有人私闖民宅還故意毀壞財物！”

警察來得快，調解得也快。

兩個穿著製服的民警皺著眉頭，看著流著口水的趙強和李金鳳哭天搶地的表演。

“警察同誌你們可要給我們做主啊！”

李金鳳拍著大腿嚎。

“我這傻兒子被她罵急了才砸點東西，你看看她把我兒子打的！我兒子有智力問題幹什麼都不犯法的對吧？”

看見李金鳳想要裝瘋賣傻，我冷靜下來和民警解釋全部過程。

民警再看向我們，眼神裏帶著審視。

“清官難斷家務事，你們損壞的財物照價賠償給這位女士，以後都冷靜點，這是人家家裏，精神病也不能為非作歹！”

他轉向趙磊，“你是她老公？管好你媽和你弟，你老婆現在懷孕了，別搞出人命！”

趙磊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連連點頭哈腰：“是是是，警察同誌，我們一定注意，一定會賠償，保證不再鬧了！”

對於這個結果，對李金鳳來說不痛不癢，反正她們也不打算賠償我。

李金鳳得意地撇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毒蛇一樣算計。。

民警又說了幾句家和萬事興的套話，登記了一下就走了。

門關上的瞬間，李金鳳臉上的假哭瞬間消失，隻剩下冰冷的狠厲。

“賠錢？我賠個屁！”

“你肚子裏揣著我趙家的種，得求著我和我兒子結婚，你的所有東西都是老娘的！”

我對於趙磊心灰意冷，死死地盯著李金鳳。

“這婚，我不結了！”

李金鳳聞言好像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哈哈哈，你現在肚子大了，不求著我兒子要你還有誰要你？不自愛的爛貨！”

我靜靜地看著她，同樣身為女人，她卻把女人物化。

“不用拿孩子綁架我，孩子我會流掉。”

李金鳳立刻瘋了，“你這個毒婦，竟然還敢害死我大孫子，我要你好看！”

她啐了一口，“許安寧，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從今天起，老娘親自照顧你，免得你再出去丟人現眼，害我大孫子！”

她不由分說，指揮趙磊：“磊子，把她的手機、身份證、銀行卡全給我收上來，對了還有家裏鑰匙！”

趙磊猶豫了一瞬，在李金鳳刀子似的目光下，還是硬著頭皮朝我走過來。

“安寧你理解一下我，我不能忤逆媽的話，再說媽也是為你好，她怕你衝動傷害孩子而已。”

他聲音發虛，伸手就來搶我攥在手裏的手機。

“滾開！”

我護著小腹後退，但懷孕的身體遠不如平時靈活。

趙磊仗著男人的力氣，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另一隻手粗暴地掰開我的手指，把手機硬生生奪了過去！

“還有錢包，抽屜裏的卡，全部拿出來上交給我！”

李金鳳像個監工，在旁邊厲聲吩咐。

趙磊不敢看我的眼睛，像個執行命令的機器人。

他翻出我的錢包，抽出身份證和幾張銀行卡。

最後，連我放在玄關鑰匙盤裏的家門鑰匙，也被他一把抓走，交給了李金鳳。

李金鳳把東西揣進自己那個鼓鼓囊囊的舊挎包，拍了拍，露出一個貪婪惡毒的笑。

“儲藏室收拾好了嗎，讓她滾進去！以後沒我的允許，不準出來，飯點我會給她送飯。”

趙磊低著頭，一臉不忍心地把我推搡進去。

“安寧，你先冷靜冷靜，等你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好好跪地給媽道個歉答應她的任務，她看在孩子的份上一定會原諒你的。”

“砰！”

一聲巨響，門被從外麵鎖上了。

我靠著冰冷的牆壁滑坐在地，渾身發冷。

不是儲藏室冷，是心寒。

手機被拿走了，我和外界溝通不了，連出家門的自由都沒了。

這就是我愛了三年的男人，這就是我孩子的父親。

李金鳳所謂的照顧就是一天兩頓，要麼是清水煮的爛菜葉子，要麼是發餿了的隔夜饅頭。

她每次開門送飯，都伴隨著對我無盡的羞辱。

“吃吧，賠錢貨，要不是看在你懷孕的份上，爛菜葉子都沒的吃。”

“協議書你簽不簽？不簽？行，明天飯也沒有！”

她甩過來幾張打印好的紙，白紙黑字，刺得我眼睛生疼。

都是她要求的那些無償贈與協議和自願書。

最後那份尤其惡心，白紙黑字寫著“本人自願在生育第一胎身體恢複後，為趙強生育至少三個大兒子”！

4.

我抓起承諾書撕得粉碎，碎片狠狠砸向她那張惡毒的臉。

“做夢去吧李金鳳，你休想！”

“給臉不要臉！”

李金鳳尖叫一聲，揚手就是一個重重的耳光扇過來！

“啪！”

耳朵裏嗡的一聲，臉頰腫的老高，我嘴裏出了血。

我眼前發黑，踉蹌著扶住牆才沒摔倒。

“磊子你給我進來，你是死人嗎？看著她打你媽！”

李金鳳捂著臉，尖聲叫罵。

趙磊衝了進來，看到地上的碎片和我紅腫的臉頰，一下子了然。

他眼神掙紮了一下，最終還是目光凶狠的盯著我。

“許安寧，你太過分了，不僅敢撕協議還敢打媽！”

他幾步上前，一把抓住我的頭發，用力往後扯！

“簽不簽！我現在命令你老實簽了，給強子安排工作生孩子，聽見沒有！”

他另一隻手死死掐住我的脖子。

“放...開...”

我艱難地擠出聲音，雙手徒勞地掰著他的手。

“隻要簽了字，什麼都好說！”

趙磊的臉在我眼前扭曲，猙獰得像頭野獸。

那一刻，我毫不懷疑，如果李金鳳下令，他真的會掐死我和我肚子裏的孩子。

求生的本能壓過了憤怒和屈辱。

“我...簽...”

脖子上的手猛地一鬆，我像破抹布一樣滑倒在地。

趙磊喘著粗氣，眼神複雜地看著我，有後怕，但更多的是鬆了口氣。

“早這樣不就好了，非要和我們對著幹！”

他嘟囔著，不敢再看我。

李金鳳得意地哼了一聲，又甩過來一份新的協議和一支筆。

“按手印，名字簽清楚。”

我顫抖著手拿起筆，在那些屈辱的條款下麵，簽下了“許安寧”三個字。

李金鳳仔細檢查了一遍，滿意地收好。

“算你識相，不虧待你放心吧，明天飯裏有肉。”

她像施舍乞丐一樣丟下一句話，鎖上門走了。

我蜷縮在角落裏，小腹劇痛。

母性的本能趨勢著我，我不能自暴自棄，現在我不是一個人，還有我的孩子，我要讓它活下去！

我想起以前淘汰的一個舊手機，一直丟在儲藏室的舊箱子裏當備用機。

幸好，他們隻收走了我常用的那個。

我忍著身上的疼痛，在黑暗中摸索，終於找到了！

屏幕碎了，但還能開機，還剩一點點電。

我把舊手機藏在最貼身的內衣裏，充電器也被沒收了，舊手機這點電就是我剩下的命了。

接下來的日子，我學會了裝乖。

李金鳳送來的飯，哪怕再難吃，我也忍著惡心往下咽。

趙磊偶爾進來，眼神躲閃，帶著點愧疚，但我看也不看他。

每次李金鳳進來辱罵，我悄悄在口袋裏按下了舊手機的錄音鍵。

機會終於來了。

一次晚飯後，李金鳳大概是覺得我徹底被拿捏了，心情不錯，一邊剔著牙一邊又開始了她的教導。

“強子的工作，你寫信跟你舅舅說了沒？下個月能進去不？那可是鐵飯碗！風吹不著雨淋不著！”

她斜睨著我。

我低著頭，臉上滿是順從和討好。

“媽，我舅舅那邊也得找機會，畢竟現在我出不去，現在誰還會特意看信件啊。”

“那是你廢物！”

李金鳳果然被激怒，“我告訴你許安寧，別想耍花樣，我讓你辦的事都給我辦了，懂不懂？”

“懂，我懂！”

李金鳳口若懸河，把這些日子的事都禿嚕了一遍，還把她虐待我的事跡當成戰利品炫耀出來。

無一例外，都被我偷偷錄了下來。

“為了強子，為了趙家，我都聽媽的。”

“哼！算你還有點良心！”

李金鳳滿意了，又罵罵咧咧了幾句才出去。

我顫抖著拿出舊手機，電量隻剩下可憐的百分之三了！

沒有時間了，我憑著記憶，飛快地輸入舅舅的私人號碼，發去求救短信。

那是隻有最親近的幾個人才知道的號碼。

按下發送鍵的瞬間，屏幕徹底暗了下去。

儲藏室的門毫無預兆地被推開！

“你藏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