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兩天,晚上,電話響了。
傅聞笙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來醫院一趟,收拾我的東西,我要出院了。”
林挽情嗯了一聲,拿起外套出門。
醫院停車場,她剛把行李放進吉普車後備箱,警衛員就急匆匆跑來:
“團長!祝同誌被她父親安排的相親對象纏上了!”
傅聞笙的臉色瞬間變了。
他猛地踩下油門,車子像離弦的箭一樣衝了出去。
林挽情被慣性甩得撞在座椅上,忍不住提醒:“開慢點……”
可傅聞笙置若罔聞。
車子在祝家門前猛地刹住,輪胎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響。傅聞笙幾乎是跳下車,軍靴踏在石板路上咚咚作響。
林挽情扶著車門,眼前一陣陣發黑。
她看見不遠處,一個油頭粉麵的男人正拽著祝語菡的手腕,硬要把她往門外拉,祝語菡的白裙子被扯得皺皺巴巴,臉上掛著淚痕。
“住手!”
傅聞笙一聲暴喝,幾步衝上前,一拳砸在那人臉上。
那人踉蹌著後退,鼻血瞬間噴湧而出。
“聞笙!”祝語菡撲進傅聞笙懷裏,纖細的肩膀不住顫抖,“爸爸非要我相親……我不喜歡他……我心裏隻有你……”
傅聞笙緊緊摟住她,眼神陰沉得可怕:“別怕,我現在就帶你去找你父親。”
說完,他摟著祝語菡轉身就走。
林挽情頭暈目眩,剛想跟上,卻被那個相親對象一把拽住!
“那男的是你什麼人?他搶了我老婆,那就得賠一個女人給我,我看你就不錯!”
林挽情渾身一僵,掙紮著喊道:“傅聞笙!”
可傅聞笙已經摟著祝語菡上了車,連頭都沒回。
引擎轟鳴,車子已經開始緩緩移動。
“救命!”
林挽情拚命掙脫,跌跌撞撞地朝車子追去。
她的馬尾散了,頭發淩亂地貼在臉上,鞋子都跑掉了一隻。
“砰!”
一聲悶響。
林挽情隻覺得一陣劇痛,整個人飛了出去。
她重重摔在路邊的石階上,鮮血瞬間從身下蔓延開來,在灰撲撲的路麵上洇開一大片刺目的紅。
“聞笙,我們是不是撞到人了?”祝語菡驚慌地回頭,“好像是挽情!”
傅聞笙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血泊中的身影那麼熟悉,又那麼陌生。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喉結上下滾動。
“沒關係,”他的聲音冷靜得可怕,“先解決你的事要緊。會有人來處理。”
黑色轎車揚長而去,尾氣混著塵土,模糊了林挽情漸漸渙散的視線。
她躺在血泊中,看著湛藍的天空一點點暗下來。
林挽情再次醒來時,額頭上還殘留著冷汗,肋骨處的疼痛讓她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病房裏,傅聞笙的警衛員站在一旁,見她醒了,立刻上前一步,公事公辦地說道:“夫人,當時情況緊急,團長不是故意撞到您的。醫生檢查過了,您隻是斷了兩根肋骨,沒有生命危險。團長已經派人來照顧您,您好好養傷,我先去彙報情況。”
說完,警衛員轉身離開,腳步聲在走廊上漸行漸遠。
林挽情躺在床上,指尖緊緊攥著被單,疼得連指尖都在發抖。
隻是兩根肋骨?
她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了。
是啊,就算她被撞死了,在傅聞笙眼裏,也比不上祝語菡掉一滴眼淚重要。
還好……她不愛他。
否則,該有多痛啊。
養傷的幾天裏,林挽情安靜得像個透明人。
沒有人來看她,傅聞笙也沒有出現過。
她並不意外,隻是每天按時吃藥、換藥,直到醫生宣布她可以出院。
出院那天,她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百貨大樓。
她要去見陸汀州了,得給他帶點禮物。
男士手表、襯衫、皮鞋……她精心挑選著,每一樣都是陸汀州從前喜歡的款式。
結賬時,她的心情難得輕鬆,甚至沒注意到身後有人靠近。
“你給我買這麼多東西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