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徹底了斷,我回到和許淮頌住了兩年的家收拾行李。
“胖胖,過來。”
我蹲下身,大橘貓慢悠悠的蹭過來,在我腳邊打了個滾。
這是許淮頌去年送我的生日禮物,說是怕我一個人在家太孤單。
衣帽間裏,許淮頌的衣服還整齊的掛著。
展示櫃裏,那個拚了六個月的樂高城堡格外顯眼。
記得剛開始拚的時候,許淮頌每天晚上都會陪我一起,我們常常為了找一個小零件翻遍整個客廳。
可此時,這些美好回憶都做不得數了。
我蹲下身,開始一塊一塊的拆解。
拚了六個月的城堡,拆起來卻隻需要十分鐘。
窗外的陽光漸漸西斜,我抱起睡醒的橘貓,最後檢查了一遍房間。
“胖胖,我們要搬家了。”
我撓著它的下巴,“你會陪著媽媽的,對嗎?”
助理兼好友喬喬適時打來電話,問我是不是真的考慮清楚了。
“喬喬,許淮頌早就不是當初的他了。”
曾經的他,是會在籃球場上衝我笑得耀眼的少年,眉眼幹淨,眼裏的光隻肯為我亮著。
知道我骨子裏那點藏不住的自卑,身為許家少爺的他,能屈尊窩在十幾平的出租屋裏吃速食,隻為讓我能卸下所有防備,安心牽住他的手。
畢業後這一年,許淮頌確實還愛我,但他的愛分給了太多人。
孟兮苒之前,那些名媛校花的身影從未斷過。
我也堅信,沒有孟兮苒也會有陳兮苒、鄭兮苒。
他要的從不是獨一份的真心,隻是被簇擁著的優越感罷了。
手機震動時,我剛坐上出租車。
黛西助理發道:“明天黛西姐的紅毯造型,能接嗎?”
我飛快回複:“地址發我。”
這就是我敢關掉工作室的底氣。
圈內人都知道,找聞梨化妝不需要預約檔期,隻需要足夠的誠意。
推進造型工作室的瞬間,休息區爆發出一陣熟悉的笑聲。
許淮頌靠在真皮沙發上,孟兮苒正把咖啡杯往他嘴邊送,周圍圍著那群永遠捧場的公子哥。
還真是冤家路窄。
“喲,這不是聞大化妝師嗎?”
我徑直走向化妝台整理工具,許淮頌靠近,語氣不悅,“你怎麼在這?故意監視我?”
“工作而已。”
孟兮苒突然尖叫,“學姐該不會是接到黛西姐的邀約了吧?”
“好巧哦,黛西姐是主持人大賽的評委呢。”
許淮頌皺眉看我,“你故意的?想用這個來威脅我?聞梨,你幼不幼稚?”
我還沒開口,孟兮苒已經蹦到我麵前。
“學姐既然來了,先幫我看看禮服唄?腰線這裏總是不服帖。”
工作室老板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撕破臉不好看。
我跟著走進更衣室。
“學姐,你弄疼我了。”
孟兮苒嬌滴滴的聲音格外刺耳。
我捏著別針的手指一頓,深吸一口氣,我放輕了手上的力道。
“哎呀,這個腰線收得也太土了。”
孟兮苒對著鏡子轉圈。
這女人像是故意找茬,一會兒嫌我扯得太緊,一會兒貶我審美過時。
休息區傳來幾聲竊笑。
許淮頌的朋友沈槐吹了個口哨,“淮頌,你女人被這麼欺負,不心疼啊?”
許淮頌終於抬起頭,語氣輕描淡寫,“化妝師不都這樣?就她矯情?”
他晃了晃手機,“剛給你轉了兩萬,算辛苦費。”
我盯著轉賬備注裏的“勞務費”三個字,突然覺得呼吸困難。
下一秒,清脆的耳光聲炸響在更衣室裏。
“別針紮到我啦!”
我左臉火辣辣的疼,耳邊嗡嗡作響。
孟兮苒舉著右手,臉上還掛著淚,“好痛啊!聞梨,你是不是公報私仇?”
我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回去,力道大得她直接撞上衣架。
“聞梨!”
許淮頌衝過來一把推開我,“你發什麼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扶著牆直起身。
“許淮頌,我們分手了記得嗎?”
“我不是你的誰,打一個人,還需要跟你彙報嗎?”
許淮頌的手機突然響起。
他看了眼消息,臉色驟變,“你把別墅清空了?”
這時,黛西出現,像是替我解了圍。
“聞老師,可以開始化妝了,我趕時間。”
孟兮苒瞬間變臉,“黛西姐!我是這次大賽的選手之一,很榮幸在這裏見到你。”
“我知道你是誰。”
黛西摘下墨鏡,“初賽視頻我看過了,建議你換個才藝展示。”
言下之意,她的歌喉實在拿不出手。
化妝間門關上後,她壓低聲音,“那個孟兮苒,連複賽都進不了,形象太寡淡。”
說完,黛西對著鏡子眨眨眼。
“對了,陸嘉序讓我替他向你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