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壯著膽子,又往前挪了一小步,聲音帶著哭腔:
「這裏好黑,我一個人好怕。」
恰好,病院走廊深處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估計是哪個倒黴蛋玩家被別的怪物抓住了。
我順勢「啊」地一聲尖叫,整個人不管不顧地撲進了零號病人的懷裏。
一股混雜著消毒水和淡淡冷杉木的奇特氣味瞬間包裹了我,意外的好聞。我忍不住埋在他懷裏,用力嗅了一下。
零號病人整個身體都僵住了,像一尊被瞬間冰凍的雕塑。我甚至能感覺到他胸腔下那顆已經不是人類的心臟,在瘋狂地跳動。
「你......別怕。」
過了足足半分鐘,他才從牙縫裏擠出這三個字,然後一把推開我,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你待在這裏,不準動。我去,我去清理一下垃圾。」
說完,他轉過身,提著巨斧,幾乎是落荒而逃般地衝進了黑暗的走廊深處。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他是去清理垃圾還是去清理自己啊?】
【大家好,我是新來的噴子,請問是直接噴他,還是走程序?】
【噴子滾粗!這裏沒人想看你噴,隻想看BOSS......咳咳!】
走廊深處很快傳來了巨斧破開血肉和骨頭的沉悶聲響,以及怪物臨死前的哀嚎。
那聲音持續了很久。
我縮在牆角,抱著膝蓋,實在是太累了。
從進入遊戲到現在,我已經連續奔逃了十幾個小時,精神和體力都到了極限。
最終,我還是沒能抵擋住排山倒海的困意,就這麼靠著牆睡了過去。
等我第二天被一陣冰冷的寒意凍醒時,一睜眼,就看到零號病人正蹲在我麵前。
天光從破敗的窗戶照進來,在他俊美得毫無瑕疵的側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他就那麼靜靜地看著我,灰色的眼眸裏,是我看不懂的複雜情緒。
我睡著的時候,他一直守在這裏?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正想說點什麼,卻發現他裸著上半身,結實的胸膛和腹肌上布滿了交錯的傷痕,有些傷口還在滲著暗紅色的血。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身上纏繞著一圈圈黑色的鎖鏈,鎖鏈的另一頭深深地嵌入了周圍的牆壁和地板,將他禁錮在這個小小的空間裏。
昨晚他就是以這副姿態,去幫我「清理垃圾」的?
彈幕再次沸騰了:
【就這身材,我直接嗨,老公!這胸肌,這腹肌,這人魚線......我可以!】
【老實說,這身材太頂了,我一個男的看了都想流口水。官方建模師是懂我們玩家的。】
【笑死,他根本不是落荒而逃,是因為觸發了『守護』機製,導致能量暴走,隻能靠自殘來發泄。】
【誰想看他自殘啊?有本事衝著女主來啊!憋了一晚上,數據鏈都快燒斷了吧?】
【昨晚他清理完怪物回來,小心翼翼地想把女主抱到床上,結果女主睡夢中一翻身,一腳踹在他臉上,嘴裏還嘟囔著『別搶我被子』。嚇得BOSS當場數據紊亂,在牆角罰站了一晚上。】
......
我踹他了?
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過我確實從小睡相就差,喜歡搶被子還愛踢人。如果彈幕說的是真的,那也太暴殄天物了!
我看著零號病人那副美強慘的樣子,惋惜的淚水差點從嘴角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