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顧汀瀾接到主治醫師電話,她急忙去醫院看望母親。
醫生陸宴辰麵帶喜色道:“病人自主意識一年比一年好,估計快醒了。”
顧汀瀾激動地握住陸宴辰的手,喜極而泣:“謝謝醫生。”
陸宴辰身子一僵,瞳孔微微一亮。
良久後,病房中隻剩下顧汀瀾坐在病床邊,望著母親消瘦的臉,默默紅了眼。
“媽,阿辭有喜歡的女孩了,我該離開他了。”
顧汀瀾聲音很輕。
“阿辭成大老板了,一個月給我的生活費很多,足夠我們兩個生活了,我們去雲城,那裏暖和。”
話落後,電話響了起來。
是江妄辭。
“瀾姐,中午我不回來吃飯,公司聚餐。”他語氣疏離冷漠。
顧汀瀾故作輕快道:“好,晚上呢?”
對麵沉默一瞬。
“也不回來。”
不回來也好,顧汀瀾才有時間收拾行李。
掛斷電話後,她察覺到了飯點,出門買飯,卻被剛走出辦公室的陸宴辰喊住:“顧小姐,要去吃飯嗎?”
顧汀瀾點頭。
“一起嗎?”
女人愣了愣,想到那幾年在窮困潦倒,交不上住院費時,是江妄辭墊付了。
於是上了陸宴辰的車去了海城最難預約的西餐廳。
一踏進餐廳,顧汀瀾便看到在最角落的江妄辭親手剝蝦喂進趙莓莓嘴裏。
那一刻,她呼吸一窒,胸口悶得難受。
江妄辭,其實沒必須撒謊的。
她垂眸,不再投去視線,跟著陸宴辰來到另一側的角落。
可剛坐下,隔壁桌的兩個小女生的對話便傳入兩人耳中。
“看到那邊沒?那是趙家千金和科技新貴江妄辭!”
“他們好般配啊,前幾天熱搜真是有病,江妄辭怎麼看得上她小媽?老女人一個,惡心死了,聽說之前還是賣茶葉蛋的,之前供江妄辭念大學就是為了讓他以身相許。”
女人嫌棄地搖搖頭:“不會吧,老女人真喜歡江妄辭啊?”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估計不是空穴來風,老女人先是嫁給他爸,結果被她克死,又轉頭盯上了江妄辭。”
強烈的屈辱感從心底湧上顧汀瀾的喉嚨堵得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指尖冰涼,連呼吸都帶著顫抖的尾音。
對麵的陸宴辰見她臉色如此難看,開口安撫一句:“花邊新聞罷了,不必太放心上。”
顧汀瀾點頭,起身去了洗手間。
她彎腰接了一捧涼水朝著自己的臉潑去,試圖讓自己保持清醒。
直到身後傳來女人尖銳的聲音:“熱搜我撤了,我等不了一周,現在就離開海城。”
顧汀瀾起身,看見鏡子裏在她身後的抱胸的趙莓莓。
“怎麼?我對你的威脅就這麼大嗎?”她不甘示弱直視趙莓莓挑釁的眼神。
趙莓莓笑了,從包裏掏出一枚破舊的平安符。
那是顧汀瀾在江妄辭連續三天高燒不退時,一步三叩首求來的平安福。
“給我。”
顧汀瀾伸手討要。
女人笑得得意,轉身離開了洗手間,顧汀瀾追了上去。
卻在顧汀瀾拽住她的那一瞬,趙莓莓大叫一聲,倒在地上。
這一幕,被在場的所有顧客都目睹。
包括江妄辭。
趙莓莓倒在地上,流著淚,朝著江妄辭楚楚道:“阿辭,這個陌生女人想搶走你送給我的平安福。”
有人眼尖,一眼認出,大喊道:“這就是熱搜裏江妄辭的小媽,竟然欺負趙莓莓,難道熱搜傳聞是真的?江妄辭跟她真的有一腿?”
此時江妄辭的臉黑到了極點。
他緩緩走上前,扶起趙莓莓,望向顧汀瀾的眼神隻有埋怨。
“為什麼把平安符給她?”顧汀瀾紅著眼問。
江妄辭沒吭聲,彎腰將趙莓莓身上的灰拍幹淨,準備離開。
卻被顧汀瀾一把攔住,她聲音發緊,強忍心疼:“開光大師說過,平安符隻能你收著,給別人沒用。”
江妄辭再一次沉默。
直到顧汀瀾徹底生氣,低吼喊了一聲他的名字:“江妄辭!”
“莓莓沒有,那我也需要了。”
江妄辭當著顧汀瀾的麵親手將平安符撕了個稀碎。
顧汀瀾的臉上血色盡失。
那一瞬間,整個人仿佛被冰水從頭到尾澆個濕透,心也涼得徹底,她指尖輕顫著,小心翼翼想要挽留,卻隻能看見背影。
最後,陸宴辰開車送她回家,一路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