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這樣不就完了?快點!小爺我等著看好戲呢!”他冷笑著鬆開我。
此刻店內的空氣已經冷得像冰窖,陰風卷著紙錢打著旋。
三岔路口的溫度開始急劇降低。
我麵無表情地走到工作台前,點火,開工。
我拿起陰沉竹,熟練地用摻了屍油的彩紙糊上,最後用金銀絲線捆紮,一個麵目模糊的人形很快成型。
陸澤等人被我的手藝吸引,圍了過來。
我趁機又紮了幾個一模一樣的,擺成一排。
做完這一切,我重新將那根幾乎熄滅的鎮魂燭點燃,又在每個紙人麵前都點了一根白蠟燭。
“再來一個!”陸澤看上了癮,催促道。
可當他扭頭的瞬間,終於看清了我眼前這些紙人的真麵目!
幽綠的燭光下,那些紙人仿佛活了過來,慘白的臉上沒有五官,身體的關節處,絲絲縷縷的黑氣正不斷冒出,金銀絲線像一條條蛆蟲在蠕動。
他臉色瞬間慘白如紙,扭頭對還在嬉笑的幾人驚叫。
“操!別他媽碰了!嘔——!”
刀疤臉手裏還拿著一截陰沉竹,幾人後知後-覺地看向我,齊齊扔掉手裏的東西,發出幹嘔。
“嘔!你這賤人......你紮的什麼鬼東西——”陸澤指著我,聲音發顫。
我快意輕笑,“我早就說了,這些東西碰不得,是你們自己不聽勸。”
幾人趴在地上,胃裏翻江倒海,什麼都吐不出來。
見我還在笑,陸澤突然反應過來,大聲道:“別上當!她肯定是在裝神弄鬼嚇唬我們!剛才我們看到的絕不是這樣!”
說著,他起身衝到桌前,一掌拍滅了那根鎮魂燭。
果然,蠟燭熄滅的瞬間,那些駭人的紙人又變回了平平無奇的工藝品。
“蘇念!果然是你在搞鬼!”
“這種障眼法是你那老不死的爺爺教你的吧,故意整我們是不是!”
我目光戲謔地告訴他們,並不是。
從頭到尾,他們看到的都是紙人的真麵目。
因為鎮魂燭亮著的時候,凡人才能短暫地看到這些陰物的真相。
我之所以每晚都在這陰森的紙紮店裏,點燃鎮魂燭,不過是為了安撫那些無人祭奠的孤魂,引他們上路罷了。
“偏偏是你們自己不長眼,毀了給那孩子的往生之軀,現在又滅了這鎮魂燭,嘖嘖,你們完了!”
此刻,陰風呼嘯,越來越大。
白薇頓時一抖,“阿澤,要不我們先走吧,我好怕......”
他甩開白薇,麵容猙獰。
“想騙我走?別忘了我跟你那老不死的爺爺打了賭,半小時內他要是不來,老子就弄死你!”
“現在隻剩下五分鐘了!”
他獰笑著,拿起我剛剛紮好的一個紙人。
“你說這是給鬼紮的?唬誰呢?老子偏不信這個邪!”
說著,他從旁邊拿起一個酒瓶,壞笑著解開了褲子拉鏈。
一陣水聲後,他將瓶子裏的液體,盡數淋在了那個紙人身上。
“不要!”我撲上去想阻止,卻被他的跟班死死拉住。
“把她嘴給我撬開!老子要讓她也嘗嘗這‘加料’的紙人是什麼味!”
天空突然陰雲密布,陰風裹挾著漫天紙錢席卷而來。
我爺爺手持一把桃木劍,厲聲怒喝:“住手!放開我孫女!”
陸澤看到他的瞬間,更加癲狂。
“老東西你終於來了!那就和你這賤人孫女一起,嘗嘗老子用尿澆過的寶貝吧!”
我爺爺臉色大變,“孽障!你對往生紙人做了什麼?”
“當然是給它洗了個澡啊,哈哈哈!你們要是乖乖把它吃了,小爺還能考慮饒你們一命......”
陸澤囂張狂笑,我卻暗自歎了口氣。
這下,他連自己最後的生路都斷絕了。
狂風嗚咽,啪!
一張紙錢拍在了他臉上。
陸澤揭掉它正想破口大罵,卻隻覺得脖子一涼。
“小東西,就是你......弄臟了我的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