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青下意識低頭看身上的衣裳。
還好,衣著完整。
“醒了?”
“醒了就起來,跟我去個地方。”
裴仞語氣很冷,臉色很臭。
容青臉色同樣不好看,她方才做了個夢,夢見自己生了個女兒,她和女兒一起被桓小姐用汙言穢語羞辱。
罵她是賤婦,罵她女兒是野種。
“我不去。”
容青心裏憋著一口氣,語氣自然不好聽。
“謝鏡一回來就跟本王鬧脾氣?你以為他能護住你嗎?”
裴仞突然俯身將她籠罩在陰影下,狹長幽冷的寒眸中盛滿陰鷙。
容青想推開他越靠越近的胸膛,卻被他扣住雙手。
灼熱的唇舌迫不及待追逐她的嘴唇。
他身上那股熟悉又陌生的茉莉清香又充盈她的呼吸。
他是不洗澡嗎?
還是說他又是剛從桓家大小姐的閨房出來?
想到謝鏡說他一會兒還要帶勞什子外室入府赴宴,容青怒火更甚。
她下意識咬緊侵略她的嘴唇,趁裴仞吃疼的瞬間推開他。
“王爺自重!”
容青壓著聲音,門外很安靜,屋裏一點動靜外麵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裴仞臉色更沉,“自重?你今日去哪兒了?你在醫館和那小大夫眉來眼去的時候怎麼沒想到要自重?”
醫館?小大夫?
醫館她今日隻去了濟世堂,也隻見過一位年輕大夫孫斯苗,可她也就臨走時和他打了個招呼,何時與他眉來眼去?
“我沒和他眉來眼——”
容青下意識解釋,隻是解釋的話說到一半,她突然醒悟。
“你派人跟蹤我?”
裴仞要是沒有派人跟蹤她,怎會知道她今日去了濟世堂,又怎會知道濟世堂有個年輕大夫?
“哼,那醫館就明晃晃開在朱雀大街,每日上朝下朝多少達官顯貴路過,你自己站門邊與人眉來眼去,還汙蔑本王派人跟蹤你?”
裴仞胸中鬱氣網結。
他今日特意提前辦完了公務,想抽出時間陪陪某人,可誰知馬車路過大街,他隨手掀了掀車簾,便見他日思夜想的某人眉眼彎彎,正對著青衣大夫溫婉含笑。
他們從認識到成為親密無間的床上伴侶,她從來沒有對他溫柔笑過。
一次都沒有。
思及此,他抬起容青下巴,略帶薄繭的手指在容青柔美瑩白的雙頰勾拉。
容青麵上便露出一個不情不願的笑容。
“難看。”
裴仞居高臨下,麵無表情點評。
若是手邊有針線,容青真想把他眼睛縫起來。
反正睜著也是瞎了。
“起來跟我走,不然本王一會兒就把你昨夜給我的信物給你夫君看。”
容青臉色驟然通紅。
昨夜的信物,是她貪涼脫掉的小衣。
上麵繡有她的小字。
今晨乙兒伺候她穿衣時還問起了衣服,被她扯謊說洗了,才逃過一劫。
裴仞的馬車停在謝家後門,容青上車便被蒙了眼,不知被帶去何處。
馬車停了,她被裴仞抱下馬車,換了一身衣裳。
很快又坐上馬車,但她的眼睛仍舊被蒙住。
外麵天色已經黑了,容青越來越忐忑。
“你不是還要帶外室去赴宴嗎?”車輪在青石板上轟隆隆轉動,容青心中湧起不安,忍不住質問裴仞。
裴仞不老實的大手始終在容青腰間流連。
聽到容青的質問,他戾氣外露的眉間反而現出一兩絲愉悅。
“不急,你不是想和離嗎?本王幫你。”
馬車停了,熟悉的聲音傳進容青耳朵。
“下官謝鏡恭迎王爺駕臨。”
馬車裏,容青嚇出一身冷汗。
“你瘋了?”容青壓低聲音,被蒙著的眼睛裏滿是恐懼。
謝鏡再不濟,也是她名義上的夫君。
裴仞不要臉,她還要!
裴仞氣定神閑,俯身到容青耳畔調笑,“不是你讓我幫你和離嗎?”
“跟我下去,本王保證謝鏡會乖乖為你送上和離書。”
容青氣急無語,她是想和離,但不想被釘在恥辱柱上和離。
從這馬車上下去,她明日就能被唾沫星子淹死。
可是還沒等她說話,裴仞已掐著她的腰,強行將她抱出了馬車。
落地那一刻,容青渾身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