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的冬天,寒風刺骨。
楊曉斐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站在寒風中,被凍得瑟瑟發抖,滿麵通紅。
她哆嗦著,哈出一口口的熱氣。
“楊曉斐,你長眼睛幹什麼?我這麼大的人都沒看見嗎?快過來。”
楊曉斐轉過身,看向不遠處不耐煩的少年。
少年長相清秀,估摸著大概十七八歲的年紀。
楊曉斐一眼就認出來了,他就是應攸海,應家的老二。
在原文中,原主的父母因救應展青而死,應家為了照顧原主這個孤女,再加上原主本來就喜歡應展青,所以就給兩人定下婚約。
等到成年後,他們就可以完婚。
原主剛成年,就迫不及待的回來,要和應展青結婚。
結果結婚當天,應展青為了楊嬌嬌,把她丟在了結婚現場,被眾人恥笑,後來更是五年未歸。
五年後他回來了,卻對原主十分冷淡。
為了懷上孩子,原主無所不用其極,喝中藥,還勾引應展青,哪怕被罵騷女人,她也隻能默默忍受。
在第七年的時候,她懷孕了。
應展青卻把楊嬌嬌母子帶了回來,說是要給孩子上戶口,不能讓他們孤兒寡母的沒人照顧。
原主氣不過,大鬧一場,爭執中被應攸海失手推進河裏淹死了。
想到這,楊曉斐不免為原主感覺到一陣可悲。
看著應攸海的眼神都多了幾分敵意。
“傻了吧唧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腦子有問題呢,就你這樣的,一點也配不上我哥。”
楊曉斐提起行李就丟應攸海的懷裏,砸的他一個踉蹌,險些就摔倒了。
“你發什麼顛!”應攸海怒道。
楊曉斐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朝著前方走去,
“你不是來接我的嗎?接人就要有接人的樣子,趕緊走啊,不然還等著我請你?”
“神經!”
應攸海罵了一句,心裏卻還是泛起嘀咕。
以前的楊曉斐不是這樣的。
應家父母也養了楊曉斐幾年。
那幾年跟他相處的楊曉斐一直都是性格怯懦,做什麼都不敢,總是故意裝可憐的樣子。
別人都沒欺負她呢,她就能大把大把的掉眼淚了。
在應攸海的印象中,她就是一個喜歡裝可憐的小白花。
身上總是散發著淡淡的茶香。
可現在,楊曉斐好像身上長了刺。
不過,應攸海也沒放在心上,陰陽怪氣的說道:“真不知道你給我媽下了什麼蠱,聽說你回來,就做了一桌好吃的。”
楊曉斐左耳朵進右耳多出。
要真是關心她,她回到鄉下的這幾年,應家的父母就不至於不聞不問。
沒有打過電話,也沒有寄過一封信。
騎著單車進了大院,大院裏的左鄰右舍都出來看熱鬧了。
“這不是曉斐嗎?還真是女大十八變,越來越好看了。”
“是啊,長得這麼水靈,展青有福氣咯。”
楊曉斐淡淡的掃過眾人幾眼。
這些人,她也都認得。
在原文中描寫過,結婚之前他們對原主都是和和氣氣的。
可就在原主結婚的時候,他們意識到了應家的態度,於是當著原主的麵落井下石。
“嘖,沒爹沒娘啊,就是沒人要的小野種了,展青壓根就看不上她,故意逃婚的,可憐的展青喏......”
“活該,誰讓她對應家死纏爛打的?現在被人拋棄了吧,自作自受。”
“上門倒貼的賤貨啊,始終都是沒人愛的。應家是什麼門第,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得上。”
他們肆意的嘲笑聲,給原本就惶恐難受的原主又一記重創。
楊曉斐忽然笑了,一一回應道:
“張姐,我從小就是應伯母帶大的,所以我一直都是把應展青當成哥哥,張姐還是不要這麼說,真讓人誤會就不好了。”
“不過我沒有張姐福氣好,和王哥是青梅竹馬,婚後也恩愛無比。”
張姐笑不出來了,摸了摸臉上被王哥打的淤青。
“宋大哥,瑤瑤呢?瑤瑤小時候長得那麼可愛,現在也一定長得很漂亮吧。”
宋大哥臉上的笑容也沒了,看著被小黃毛拐跑大著肚子的女兒,重重的歎了口氣。
他們自覺尷尬,然後散了。
到了應家,剛進應家的門。
應伯母就一臉熱情地走了上來,張開雙手就要給楊曉斐一個大大的擁抱。
卻被楊曉斐一個轉身避開了。
應伯母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空空的懷抱也略顯尷尬。
應攸海沒好氣的說道:“楊曉斐,我媽為了給你做這頓飯忙活了一天,你這是什麼態度啊?要不是我家,你早就餓死了!你這個白眼狼,還這麼欺負我媽,趕緊給我媽道歉!”
應伯母瞪了他一眼,“小海!怎麼跟妹妹說話呢?你妹妹在鄉下三年了,跟我生分了一些也很正常。”
“生分?她有什麼資格跟你生分的?一天到晚跟誰欺負了她似的,討人嫌!”
其實應伯母對原主是還可以,雖然沒有當成親生女兒,但是作為一個外人來說,已經仁至義盡。
但也同樣是她,在應展青帶著楊嬌嬌回來的時候。
勸說她是姐姐,要多讓著妹妹。
先把應展青讓給楊嬌嬌,以後再幫她複婚。
她也算是殺害原主的凶手之一。
這點好,也瞬間煙消雲散了。
隻不過是為了堵悠悠之口,再加上心裏那為數不多的愧疚,才對她好的罷了。
楊曉斐淡淡瞥了眼應攸海,“我趕了兩天火車火車,身上很臟,而且還有些感冒,不知道攜帶了多少病菌,傳染你媽你付得起責任嗎?”
“你問都不問,就一口一個白眼狼罵我,你這麼不關心你媽媽的身體,到底誰才是白眼狼?”
應攸海愣住了,他張了張口還想說什麼。
卻被應伯母打斷了,她笑嗬嗬的說道:“還是女兒貼心啊。那你快去洗澡睡一覺,等會兒飯好了我喊你。小海啊,你也趕緊去買點感冒藥過來。”
應攸海幫忙把行李提上了二樓,就被應伯母趕著去買感冒藥了。
應伯父這幾年的仕途蒸蒸日上,房子已經重新裝修了一遍,全都是當下最時興的風格。
就算是她的房間,也沒有很敷衍,都是一些時髦的玩意兒。
床單被褥也都是嶄新的,在床上還特意放了一件碎花裙子。
裙子上放著一張紙條,紙條上寫了應展青的名字。
不用想,也知道是應伯母故意安排的。
就像二樓就兩間房間,一間是應展青的,一間是楊曉斐的。
應伯母為了撮合他們,也是煞費苦心,總是給他們創造機會。
可楊曉斐知道,她這麼做都是為了為以後做鋪墊。
但她不是原主,對應展青沒什麼好感。
要麼井水不犯河水,要麼誰都別想好看。
最好相安無事,等她上了大學後,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