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說要娶的那人是個瘸腿的。
聽說是之前從戰場上撤下來的,叫江雪彤。
家裏也沒什麼人,就一個人拖著條半殘的腿過活,脾氣也不是很好,整天躺在家裏醉生夢死的。
之所以會和許家攀上關係,也全是因為上一輩老人的一句戲言。
上一世許言娶了她沒多久後就突然落水身亡,被打撈上來時身上全都是青紫的掐痕。
屍檢報告顯示是他生前遭受過虐待,不堪重負自殺跳水。
於是那三人便齊刷刷地認為我就是殺死許言的罪魁禍首。
如果不是我趕走了許言,他根本不會死。
想到這,我留了個心眼。
等我過去後,一定要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
“許洲,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阿言哥。”
華媛是我的警衛員,之前我特許她可以進我的院子。
我疑惑地皺起眉。
“你在說什麼?我沒懂你的意思。”
華媛用力地掐住我的肩膀。
“你不是一直想讓我當你專屬的警衛員嗎?隻要你肯放過阿言哥,我願意。”
我吃痛地掰開她的手,狠狠地白了她一眼。
“你算個什麼東西和我這樣說話?”
華媛愣住了。
上一世我就是太好欺負了,才老被她們牽著鼻子走。
如今我一反常態地罵,倒讓華媛有些回不來神。
她輕扯了扯嘴角,痛地嘶出了聲。
門外的幾個警衛員聽到聲響立馬走了進來。
在看到低垂著頭的華媛時,麵麵相覷。
“鄉下來的就是粗魯,難怪華隊長寫了那麼多次調崗申請。”
“這屌絲不會看上華隊長了吧?不然怎麼老針對阿言哥,大夥可都知道華隊長喜歡阿言哥的。”
聽著身後刻意壓低的議論聲,華媛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尤其是在聽到我可能喜歡她的時候,他一陣惡寒。
“都給我滾出去!”
院子裏一下又恢複了安靜。
她步步朝我走來,臉上滿是對我的厭惡。
“許洲,你別癡心妄想了,林曉婷看不上你,我更看不上你。”
“你和阿言哥比起來,就是鮮花和野草,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夫人要是還在世,一定也更喜歡阿言哥!”
我毫不猶豫地掏出了父親之前送我防身的勃朗寧。
直直地抵上她的心臟。
“你閉嘴!”
我雖從未見過母親,可在她留下的日記裏,我卻窺探到了她在懷我時的那種幸福感。
華媛如今的這番話,無疑是要將我和母親離了心。
見我難掩難過,華媛薄唇緊抿,神色複雜。
我冷漠地收回槍。
“有多遠滾多遠,我不想再看到你。”
華媛狼狽地直起腰,語氣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堅定,又有幾分不得不低頭的自嘲。
“許洲,我知道你吃過很多苦。”
“可我從阿言哥十五歲起就被指派為了他專屬的警衛員,我護了他十年,他就是溫室裏的花朵,一場大雨就可以將他潑碎。”
“如果你能讓阿言哥不被送走,這輩子當牛做馬,我華媛都認了。”
我搖頭輕笑。
當兵的腦子果然簡單。
許言不過去,那誰去履行這段婚約。
軍人最是重諾,若是因人落魄了便毀約,父親的聲名又該如何。
我看著華媛低下的腦袋出神。
上一世她替我擋了三刀。
求我來世不要強求她做我的警衛。
我不喜歡欠人情。
這一世,當我還了她的救命之恩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