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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這輩子,阮文不想碰感情,更不想把自己的命運,寄托在任何一個男人身上。

婚姻於她而言,就是一座華麗的墳墓,她好不容易才從裏麵爬出來,怎麼可能再傻乎乎地跳進去?

“為什麼?因為我治好了爺爺的病,在靶場上給你長了臉,還是因為我做的飯合你的胃口?”

她把一切都歸結於利益交換,因為樣才能讓她心安。

陸璟珩沒想到她會這麼問,愣了一下,隨即眉頭就皺了起來,語氣裏帶上了幾分不悅和委屈:“在你眼裏,我就是那麼膚淺的人?就因為這些?”

“難道不是嗎?”阮文反問。

“當然不是!

”陸璟珩被她氣得差點跳腳,聲音也拔高了幾分,“我承認,你治好爺爺的病,我很感激,你在靶場上拿了第一,我覺得特有麵子,可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我就是......我就是看你一個人坐在那兒看書的時候,覺得挺好,看你在廚房裏忙活的時候,覺得這家裏像個家了,還有,你給我的這瓶藥膏。”

他晃了晃手裏的瓷瓶,像個獻寶的孩子,“你明明嘴上說著合作,心裏卻記著我,我就是覺得,就這麼跟你當一輩子真正的夫妻,挺好。”

話說得顛三倒四,但十分真誠。

阮文沉默了,垂下眼眸,看著自己腳尖前的那一小片被月光照亮的土地,心亂如麻。

她不得不承認,陸璟珩打動她了。

不是因為那些聽起來有些傻氣的話,而是因為他眼裏的那份坦蕩和真誠。

他沒有花言巧語,隻是將自己最真實的想法,笨拙地攤開在她麵前。

可是,她不敢信,也不敢要。

前世的傷疤太深,早已刻在骨血裏,時時刻刻提醒著她,男人的情愛,是這世上最靠不住的東西。

見她久久不語,陸璟珩心裏的火熱一點點冷卻下來。

他是不是太心急了?把她嚇著了?

看著阮文蒼白的臉,陸璟珩心裏一陣懊悔,聲音也軟了下來:“阮文,你別有壓力,我就是那麼一說,你要是不願意,咱們還跟以前一樣,那個約法三章還算數。”

阮文緩緩抬起頭,看著男人副像是被主人拋棄的大狗一樣,既失落又小心翼翼的樣子,心裏某個地方,忽然就軟了一下。

她輕輕搖了搖頭。

陸璟珩的心,跟著她這個動作,沉到了穀底。

“這件事太突然了。”阮文的聲音在清冷的夜色裏顯得格外清晰,“我這輩子,沒想過這事。”

她頓了頓,迎上陸璟珩瞬間黯淡下去的目光,繼續道:“讓我想想。”

說完,她將手裏那瓶已經捂得溫熱的藥膏,又往他手裏推了推,然後便站起身,繞過他,徑直回了屋。

“砰”的一聲,房門被輕輕關上。

陸璟珩一個人站在門外,愣了半晌,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最後那句話的意思。

不是直接拒絕!

巨大的狂喜瞬間將他淹沒,他低頭看著手心裏那個小小的瓷瓶,像是捧著什麼稀世珍寶,咧開嘴,無聲地笑了起來,那模樣,傻氣又滿足。

夜裏,阮文破天荒地失眠了。

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陸璟珩那句當真正的夫妻的話像魔咒一樣,在她腦子裏盤旋不去。

她從不信什麼真正的夫妻。

上一世,霍國安也說過,要和她好好過日子。

可轉過頭,他就能抱著別的女人,看著自己的親生骨肉被掉包,甚至在她死後,連一滴眼淚都吝於流下。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可陸璟珩......

阮文翻了個身,將臉埋進柔軟的枕頭裏。

那個男人,跟個鐵憨憨似的,說不出什麼漂亮話,一雙眼睛卻亮得驚人,緊張又期待地看著她,像隻等著主人發號施令的大型犬。

他跟霍國安,是不一樣的。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被阮文狠狠掐滅。

不一樣又如何?

人心隔肚皮,誰又能保證今日的情真意切,不會變成明日的穿腸毒藥。

她好不容易才從地獄裏爬出來,不想再賭了,也賭不起了。

第二天一早,阮文是被院子裏一陣乒乓的響動吵醒的。

她推開窗,看見陸璟珩穿著件白背心,正在院子裏劈柴,動作大開大合,木屑紛飛,汗水順著他結實的臂膀往下淌,渾身都散發著一股用不完的力氣。

隻是,那眼神總是不受控製地往她窗戶這邊瞟。

見她看過來,陸璟珩劈柴的動作一頓,隨即又跟沒事人一樣,掄起斧頭,劈得更起勁了,仿佛那木頭樁子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阮文沒理他,轉身去洗漱。

等她下樓時,一股濃烈的焦糊味從廚房裏飄了出來,還夾雜著秦嵐氣急敗壞的吼聲。

“陸璟珩!你給我滾出去!你這是煎雞蛋還是煉鋼?我新買的鍋!”

阮文走到廚房門口,就看見陸璟珩被他親媽拿著鍋鏟趕了出來,高大的男人一臉灰敗,手裏還端著一盤黑乎乎、看不出原材料的東西。

看見阮文,他耳朵尖瞬間就紅了,有些狼狽地把那盤黑暗料理藏到身後。

“我......我就想給你做個早飯。”他聲音小得跟蚊子哼哼似的。

秦嵐從廚房探出頭,看見阮文,立馬換上一副笑臉,指著自家兒子告狀:“文文你看看他,跟個二百五似的,好好一個廚房,被他搞得跟遭了賊一樣,快,別理他,過來吃飯,我給你煮了麵條。”

陸勇傑坐在飯桌前,一邊樂不可支地看報紙,一邊還不忘補刀:“我看他是想獻殷勤,結果拍馬腿上了。”

一頓早飯,在一家人對陸璟珩明裏暗裏的調侃中吃完了。

阮文始終安安靜靜的,沒多說一句話,但眼角眉梢染上了一絲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笑意。

飯後,郵遞員送來了一封信。

是給阮文的。

信封是普通的牛皮紙,上麵的字跡有些潦草,寄信地址是西北的一個小縣城。

阮文的心,猛地一沉。

她回到房間,關上門,拆開信封。

信是她之前拜托的那個街道辦的王幹事寫的。

信裏說,阮鬱讚已經安頓下來了,那邊條件確實艱苦,但他身體還算硬朗,就是人清瘦了不少,精神頭也不太好,時常一個人發呆,信裏還隱晦地提了一句,阮鬱讚總念叨著對不起一個叫淑芬的女人。

劉淑芬。

阮文捏著信紙的手,指節泛白。

都到了那個地步,她那個糊塗爹,心裏念著的,還是那個騙了他半輩子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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