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宋舒意分手的第三年,我終於開著我的二手五菱,來到了納木措。
可我為了避開羊群,和一輛邁巴赫迎頭相撞。
車身翻滾,天旋地轉間我被甩出車窗,掉進了湖裏。
鹽水將我吞噬,雙眼徹底陷入黑暗時,我聽見一道聲音:
“喬安,你一生行善積德,樂善好施。本王給你一天時間,去解決生前的遺憾。”
下一秒,我猛地咳出一口湖水,卻發現自己飄在水上。
腳下,是我漸漸沉底的屍體。
......
我眼睜睜地看著手穿過自己的屍體,沉向湖底。
一聲苦笑。
我的遺憾,就是想在納木措湖邊,給自己做一碗長壽麵。
就在二十四小時後,我二十八歲生日那天。
就我現在這個狀態,要怎麼解決。
“哢噠。”
和我相撞的邁巴赫上跳下來一個男人,他匆匆拉開副駕駛的門,神色慌張。
“舒意!你沒事吧?你別嚇我!你流血了!”
我心裏咯噔一下,不會吧,哪有這麼巧。
可車裏的人走了出來。
真的是宋舒意。
她額角破了,鮮血順著眉骨流下,那張我日思夜想了三年的臉瞥過一片狼藉,最後把目光定在我身上。
“喬安?”
她語氣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厭煩:
“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喉嚨發緊,想問她過得好不好,卻連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那個扶著她的男人看看她,又看看我。
“你們......認識?”
宋舒意的視線從我身上移開,落在她身旁的男人身上。
“大學同學而已,時初,我們不熟。”
相愛五年,不熟。
宋舒意的目光重新落回我那輛變形的五菱宏光上,嘴角勾起嘲諷:
“喬安,你這幾年就混成這樣?開著這堆破銅爛鐵來納木措碰瓷?”
“五菱撞邁巴赫,你賠得起嗎?”
她居然在別人麵前,這麼說我。
我感覺胸口一陣憋悶,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
她的男伴卻輕輕碰了碰她的胳膊:
“舒意,你這樣說話太傷人了,不該這麼說。”
“喬先生,抱歉這次我們撞了你,你所有的損失和醫療費用,我會全額賠償。”
他抬起手,想要遞名片,我看到他無名指上戴著戒指,在高原的陽光下閃閃發亮。
“我替我未婚妻,向你道歉。”
我呆呆地看著他手上的戒指。
這三年,我無數次幻想過在哪個街角,再看見宋舒意。
沒想到,她已經有想嫁的人了,還在自己未婚夫麵前,那麼笑我。
戒指的光芒刺得眼睛發酸,我強撐著扯出一個僵硬的笑:
“不用了。”
我已經死了,爸媽也都不在人世,用不著了。
宋舒意卻一聲冷哼:
“裝什麼清高,喬安,你這副樣子又想博取誰的同情?”
顧時初皺眉看了她一眼:
“原則問題,我們必須賠。你今天怎麼回事?這麼咄咄逼人。”
宋舒意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再說什麼,很聽顧時初的話。
不像我,隨隨便便,就被她丟了。
我深吸一口氣,別過頭去。
他們在這裏紮帳篷等待救援,我不想看見宋舒意,可我的屍體沉在湖底,我被困在了這裏。
很尷尬,好想跑,卻跑不掉。
就在這時,一陣寒風吹來,顧時初見我衣著單薄,主動要把他那個價值不菲的睡袋遞給我。
我正想著該怎麼拒絕一個我根本碰不到的東西。
宋舒意卻一把將睡袋從他手裏奪了過去,冷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給他幹什麼?他沒那麼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