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海棠院後。
青竹急急忙忙的迎上來,“姑娘,你可算回來了,奴婢都要急瘋了。”
看著熟悉的臉龐,舒挽寧眼眶一熱,滾下淚來。
青竹是她的貼身丫鬟,前世因為容思卿對她不敬,青竹爭辯了兩句,就被容思卿發賣。
等她打聽到消息時,青竹已經被家暴致死。
再看到青竹,兩世來的苦楚都湧了上來,舒挽寧再也支撐不住,伏在青竹肩上大哭起來。
“青竹,還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青竹心疼的環住舒挽寧,“姑娘發生什麼事了?是老爺又責罰您了嗎?要不奴婢再去求求老爺夫人吧。”
舒挽寧搖搖頭,“你不必擔憂,此事已經解決,明日謝二公子會來下聘。”
“謝二公子?那…那個紈絝?!”
青竹急的跺腳,“哎呀,姑娘你怎麼能嫁給那個紈絝呢!”
姑娘自幼恪守禮數,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可是被當成主母精心培養的啊!
“我聽說謝二公子魚肉鄉裏,欺男霸女,踢寡婦門,挖絕戶墳,不是什麼好東西。”
舒挽寧破涕為笑,“什麼亂七八糟的,你都從哪聽來的?”
謝之珩雖然沒個正形,但也不像是如此惡貫滿盈之人。
青竹快急哭了,“外麵都這麼說,還說他不學無術,考了三次舉人都沒考中,哪裏配的上姑娘你。”
“姑娘你可千萬不能嫁給這麼個紈絝無賴啊!”
舒挽寧挑眉,“可我肚子裏的孩子是謝之珩的呀。”
青竹呆住,“這…這樣嗎…”
*
第二日,舒挽寧剛用完早膳,舒母身邊的趙婆子急急忙忙來報。
“姑娘,大喜啊,承恩候府來人下聘要求娶姑娘呢。”
舒挽寧微微一愣,隨即才感覺心中大石落地。
昨日的一切跟做夢一樣,她的綰綰又回到了肚子裏,她也還沒嫁給謝臨那個畜生,一切都還來得及。
青竹卻苦著臉,她花了一晚上才接受姑娘肚子裏的孩子是謝二公子的這個事實,現在聽到侯府來求娶,還是忍不住生氣。
“謝之珩這個登徒子,若非他欺負了姑娘,姑娘斷不會嫁給這樣的紈絝!”
舒挽寧將肚子裏的孩子栽贓給了謝之珩,心中有愧,急忙打斷青竹,“別說了。”
落在青竹眼裏,就是舒挽寧委屈到不想再提起此事,因此愈發心疼。
主仆二人往正廳走去,剛走到小花園,迎麵撞上容思卿主仆。
容思卿扶著丫鬟的手臂,穿著素白的衣衫,一副弱柳扶風之態。
青竹撇撇嘴,“晦氣,穿一身白不知道還以為她給誰守孝呢。”
“莫要胡言。”舒挽寧低聲斥責。
“寧姐姐,”容思卿走近後柔柔開口,“聽聞謝二公子前來下聘,姐姐真是好福氣。”
舒挽寧神色淡淡,不用想她都知道容思卿是來看笑話的。
“表妹身子弱,不在屋裏待著,出來幹什麼?”
容思卿輕笑,“自然是幫姐姐看看那二公子是不是個能托付終生的好兒郎呀。”
“我曾聽聞謝二公子為搏花魁一笑,豪擲千金。”
“寧姐姐琉璃般的人物,怎麼能教這種紈絝玷汙。”
舒挽寧涼涼道,“那至少說明謝之珩有錢,表妹要是無事,繡繡花多好,別學的跟長舌婦一般聒噪。”
說完,她帶著青竹徑直走了。
容思卿氣的滿臉通紅,舒挽寧是瘋了嗎?竟然說她是長舌婦!
“嫁個紈絝她倒還神氣起來了,”容思卿麵容扭曲,狠狠掐住丫鬟的手臂,“走,我倒要看看謝之珩準備如何求娶!”
*
正廳裏謝之珩的親娘謝二夫人滿麵春風,笑容燦爛。
自家混小子竟然這麼爭氣,能把名滿京都的舒挽寧給娶回家。
若非晚上登門實在不合禮數,她昨晚上就想來舒府下聘。
“舒大人,舒夫人,你們放心,等挽寧嫁到我們家,我一定把她當親閨女對待。”
舒父臉色鐵青,謝二夫人家裏是江南富商,他自然看不上這樣沾滿銅臭味的人。
“挽寧呢!”舒父找地撒氣,“幾步路走這麼半天,要我們這一屋子人等她!”
“無妨無妨,”謝二夫人忙道,“姑娘家害羞,我們多等等也無妨。”
這時,下人進來通報,“老爺,夫人,姑娘到了。”
舒挽寧施施然走進來,謝之珩眼前一亮。
舒挽寧的才名美名都是京都魁首,今日穿著一身水綠色衣裙,格外清新亮眼。
“父親,母親,謝二夫人,挽寧來遲。”
謝二夫人滿意極了,一疊聲的讚歎,不等舒挽寧見禮,就先塞了兩顆碩大的夜明珠給她。
“委屈舒姑娘了,這兩珠子你拿著玩,我保證滿京都都找不出更大的。”
謝之珩眼裏閃過笑意,母親日日盼著他成親,如今得了個這麼好的兒媳婦,可不得捧著供著。
跟在舒挽寧身後進來的容思卿攥緊了帕子,都說謝之珩是個紈絝,可沒人說過謝之珩竟如此俊美,謝二夫人竟如此寬厚多金。
舒挽寧真是好運道。
容思卿微微欠身,聲音更是輕柔,“小女容思卿,見過姨父姨母,見過謝二夫人、謝公子。”
看見容思卿,舒母的表情立刻舒緩下來,“思卿,到姨母這來。”
容思卿蓮步輕挪,表情似羞似怯的走過去。
隻可惜她媚眼拋給了瞎子,謝之珩嫌棄的皺起眉頭,混不吝的氣質又顯現出來。
“舒大人真客氣,還沒到辦婚宴的時候呢,怎麼把永春樓的姑娘都請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