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巴赫停在半山莊園門口,遲夏看著眼前的別墅,眼睛被頭頂的太陽刺的生疼。
7歲到18歲,她在這棟別墅裏住了12年,比在遲家老房子裏住的還久。
蘇明茵最喜歡來家裏的客人說她長得像她,既是女兒又是未來的小兒媳,將來婆媳矛盾都省了。
夢裏看到她,遲夏都在喊祁媽媽。
一遭生變。
“小夏回來啦!”
蘇明茵的聲音從台階上響起。
遲夏牽著女兒上前,“祁伯母......”
目光劃過遲夏那張與七年前並無分別的絕色麵孔。
蘇明茵心情複雜。
遲夏媽媽是因為她死的,就連她爸爸,也是在前去救她媽媽的路上出車禍喪的命。
無論是綁匪綁錯了人,還是那場車禍,都與她無關。
可終究是因為她。
那年的遲夏剛剛7歲,她毅然決然帶她回家,把她當女兒養了那麼多年。
可如果早知道......
“祁祖母好!”
清脆的喚聲打斷蘇明茵的思緒。
看著那張跟幼年的遲夏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
再想到這有可能是祁晏唯一的骨血。
蘇明茵唇邊彎開一抹笑,“寶寶好......”
別墅模樣大變。
客廳那盞出自巴黎大師之手,也是她最喜歡的水晶吊燈消失不見。
蜿蜒而下的樓梯也換了方向。
整個別墅的布局都變了。
可遲夏甫一進門便兩耳轟鳴,全身的血都湧到了頭上。
“天哪!大少爺,你......”
“遲夏?她不是在跟祁二少談戀愛嗎?兩人出雙入對的,怎麼又跟祁大少睡在一起了?”
“誰讓祁大少才是祁家的繼承人呢?這人嘛,總是吃著碗裏的惦記著鍋裏的......撈到哪個都穩賺不賠!”
“小小年紀心思這麼深,祁夫人不但看走了眼,恐怕腸子都悔青了!”
“......”
大腦一片空白,是祁晏上前關了門,把那些足以淹死她的口水擋在門外。
祁晏說交給他,他來搞定!
可半小時後門再開,進來的是祁家的保鏢。
別墅裏的人像是一鍵清空了。
經過客廳時,18層蛋糕塔上“夏夏18歲生日快樂”的字樣仿佛狠狠扇過來的巴掌,砸的她頭暈目眩。
沒見到祁晏,更沒見到祁聿。
直到過了安檢她才聽到那聲冷冽的“遲夏”。
人群外,祁聿目光如刃。
“遲夏,別再讓我看見你!否則,我弄死你!”
隔著人山人海,可遲夏聽到了。
她是打算一輩子都不回來的。
可......
“二少爺回來了!”
傭人的通傳聲伴隨著車子的熄火聲。
遲夏頭皮發麻,幾乎從餐椅裏跳起來。
祁聿一進門就聞到了空氣中那股若有似無的淡淡香味。
不甜。
很淡。
像是煩悶的夏日午後,書頁裏掉出來的一朵壓扁的梔子花瓣。
藏在他心底生鏽籠子裏的味道。
再抬眼,正看到餐廳裏的遲夏。
祁聿垂眸,可眉心蹙起的紋路都預示著他的意外和不喜。
筷子攥在手心裏,棱角硌的她生疼。
遲夏的心跟著刺痛起來。
蘇明茵叫她回來吃頓便飯,一定是刻意避開了祁聿的。
無論是警告還是勸誡,她是晚輩,又是當年做錯事的人,都得好好受著。
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巧。
“二哥......”壓下所有的異樣,遲夏叫了祁聿,一邊讓女兒叫人,“這是小舅舅。”
帥叔叔是小舅舅?
遲念乖巧叫人,“小舅舅。”
一道稱呼,蘇明茵和祁聿齊齊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