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扶著爺爺回到簡陋卻整潔的家，林木的心始終無法完全平靜。口袋裏的十三萬現金沉甸甸的，但更沉重的是對爺爺辛苦付出的愧疚，以及在地下賭場驚鴻一瞥那個熟悉背影帶來的疑慮。

“爺爺，您今天......一直都在英才街打掃嗎？”林木狀似無意地開口，一邊給爺爺倒上熱水。

老人接過杯子，暖著手，臉上是慣常的溫和笑容：“是啊，秋天葉子多，掃不完哩。怎麼了小木？”

“沒，沒什麼，就隨便問問。”看到爺爺坦然的神情，林木心下稍安，看來真的是自己看錯了。爺爺這樣一輩子勤懇老實的人，怎麼會和那種神秘的地方扯上關係。

他將那份疑惑壓下，決心不再去想。眼下更重要的是如何處理這筆“橫財”，以及......身體裏那個賴著不走的家夥。

安頓好爺爺休息後，林木鑽進自己狹小的房間，關緊了門。

“倒黴鬼，出來！”他在心裏沒好氣地喊道。

“主人，有何吩咐？”倒黴鬼的聲音立刻響起，依舊是那副管家的腔調，聽得林木牙癢癢。

“吩咐？我吩咐你個錘子！”林木幾乎要吼出來，又怕驚動爺爺，隻能壓低聲音咬牙切齒，“你跟我說清楚，為什麼賴在我身上十幾年？還有，昨天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

倒黴鬼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組織語言：“主人，吾之存在，與您本是一體。並非‘賴’，而是‘伴’。昨日契機，乃因那位女子攜帶的至陰之物，其氣息短暫衝開了您體內的部分封印，吾方能顯化並與您交流。”

“封印？什麼封印？還有，雪見帶的什麼東西？”林木越聽越糊塗，但隱隱覺得，自己這十幾年的倒黴和昨晚的離奇經曆，似乎背後藏著極大的秘密。

“詳情吾亦記不甚清。”倒黴鬼的語氣帶著一絲困惑，“吾之記憶殘缺甚多，隻知守護主人，直至覺醒。那女子所攜之物，氣息古老而純粹，似是......某種鑰匙。”

鑰匙？林木想起上官雪見緊緊抱著的那個鐵木盒。難道那就是倒黴鬼說的“東西”？

他下意識地看向床上依舊酣睡的少女，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她絕美的臉龐上，靜謐得不似凡人。她到底是誰？那個盒子又究竟是什麼？

無數疑問盤旋在心頭，但倒黴鬼顯然也給不出更多答案。林木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一種強烈的不甘和渴望湧了上來。

憑什麼我要倒十幾年的黴？

憑什麼我隻能眼睜睜看著爺爺辛苦？

憑什麼沈小薇......會用“不合適”來結束一切？

力量！他需要改變這一切的力量！不僅僅是金錢，而是更根本、更強大的東西！

這個念頭一起，仿佛觸動了什麼開關。林木忽然感到體內那股自從魂海初步開辟後就一直潛伏的暖流猛地躁動起來，不受控製地自行運轉。

他悶哼一聲，隻覺得渾身血液加速，頭腦卻異常清明，一種玄而又玄的感覺指引著他。他不由自主地盤膝坐下，雙手下意識地捏出了一個從未學過卻感覺無比自然的印訣。

“主人？您......”倒黴鬼驚訝出聲。

林木已無暇回應。他全部的心神都被體內那突然爆發的能量洪流所吸引，引導著它們衝向冥冥中的某個地方。汗水瞬間浸透了他的衣衫，臉色漲得通紅，身體微微顫抖，仿佛正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這個過程不知持續了多久，就在林木感覺快要撐不住時，他的意識“轟”的一聲，衝破了某種壁壘！

一片混沌、空曠、散發著微光的空間出現在他的感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