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周你和陳祈安的婚禮,全球直播,蕭景懷不可能不知道。”
傅予禾點點頭。
“你去安排一場對我的刺殺,景懷那裏,我會給他下藥,讓他重傷一次,在醫院躺上十天半個月,我會處理好。”
蕭景懷心涼的徹底。
從前那滿腹算計的公主殿下,如今到了現代,成了個陰險毒辣的商人。
本質上都是涼薄又冷血,為達目的,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他不是銅牆鐵壁,受傷了也會流血也會疼啊。
就在這時,手機亮了亮,來了三條消息。
一條是陳祈安的。
一張結婚證的照片,照片上,陳祈安和傅予禾笑得甜蜜。
“景懷,我和我女朋友結婚啦,我好高興!不過聽說有個娘娘腔仗著救過她幾次就一直纏著她,我老婆也太可憐了!”
第二條是傅予禾,嬌俏的嗓音從手機裏傳出。
“你回來了嘛寶貝?我給你準備了驚喜。”
而最後一條是來自D國頂級的電競戰隊的郵件,邀請蕭景懷加入他們。
他看著結婚證上那兩張緊緊依偎在一起的笑臉,再配上那句驚喜,隻覺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臉上,嘲笑著他所有的愚蠢。
驚喜?驚嚇倒還差不多。
就在這時,別墅門猛地被推開,四目相對的瞬間,傅予禾的眸子裏,有了明顯的慌亂和不知所措。
可很快,就恢複如初。
她走上前來親吻他,嗓音嬌羞。
“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我好出來接你。”
他知道她在害怕他聽見她們剛才的對話。
蕭景懷努力壓製胸腔翻湧而出的情緒,嘴角勉強擠出一個笑。
“剛到。”
聽見他的回答,傅予禾下意識鬆了一口氣。
隨後麵帶笑意的牽過他的手。
“來,看看我給你準備的驚喜。
你之前不是說,想要一個玻璃種的玉飾嗎?
前幾天的拍賣會上我看見有,就直接包場全給你買回來了,開不開心?”
看著眼前陳列的五條名貴的玻璃種玉飾,蕭景懷淡淡應和。
“開心。”
傅予禾笑起來。
“我給你戴上。”
她剛托起蕭景懷的手,他卻猛地一皺眉,整個人晃了晃。
血腥氣在屋裏彌漫開。
傅予禾神色一凜。
“怎麼了?是不是傷口又裂開了?我送你去醫院!”
她眼中滿是擔憂。
還沒走出門,傅予禾的手機響起來。
蕭景懷敏銳地捕捉到電話那頭陳祈安雀躍的聲音。
“老婆,我想去電玩城,你陪我去好嘛?”
傅予禾楞了一瞬,幾秒過後蕭景懷聽見她平靜地回了一句“好”。
掛斷電話,她歉疚地把蕭景懷放下來。
“對不起,景懷,公司裏忽然有點急事要我去處理,我讓周喻開車送你去醫院。”
傅予禾給周喻使了個眼色,匆匆離去。
蕭景懷輕哂。
她連騙都懶得找個好借口騙他,每每都說是去加班,他都聽厭了。
他忽然想起曾經的許多個瞬間。
他做了滿滿一桌飯菜,期盼地看著傅予禾,她卻接起電話,稱有個緊急工作,匆匆離去。
他重傷昏迷,喃喃著想見傅予禾,她說在飯局,手機那端卻傳來男生清泠泠的笑。
他和傅予禾做到最動情時,恍惚間聽她喊一聲“祈安”,當時她說,這是她在祝願他平平安安。
一樁樁一件件,如今都似一記狠戾的耳光,扇在蕭景懷臉上。
心臟忽然一陣劇痛,痛得蕭景懷彎下腰,幾乎喘不上氣。
他受過那麼多傷,唯獨這一次,痛到他無法忍受。
周喻嚇了一跳,慌裏慌張地把蕭景懷扶上車。
“嫂子,你可千萬別有事啊,不然予禾得扒了我的皮的。”
蕭景懷沒搭理她,自顧自編輯郵件,回複聆疾戰隊的隊長晝隱。
“我同意加入。很榮幸,能與各位並肩作戰。”
聆疾戰隊不是第一次向蕭景懷拋出橄欖枝,開高價挖他。
年年挖,蕭景懷年年拒。
一方麵是情懷,另一方麵......D國太遠了,他不想離傅予禾太遠。
現在,他隻覺得,越遠越好,遠了,心就不會那麼痛。
回複完郵件,他剛想退出,卻不小心點進了朋友圈。
陳祈安發了視頻官宣,配文是“有情人終成眷屬”。
視頻裏他和傅予禾在民政局外拍的合照。
一向不苟言笑的傅予禾難得笑得嬌羞,眸中的愛意濃鬱得幾乎湧出屏幕。
底下評論滿屏“99”,誇他倆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明明早已心死,但是這一刻他的心還是泛起針紮似的疼。
到了醫院,蕭景懷剛把周喻打發了,晝隱的回複郵件也恰好進來。
言簡意賅。
“十天後,來戰隊報到。”
蕭景懷關掉郵件,把年度職業聯賽的邀請函拿出來,撕碎扔掉。
他一直都知道傅予禾喜歡電競,這原本是他專門問主辦方要來,送給傅予禾的四周年禮物。
他本來想驕傲地告訴她,她的景懷超棒的,打遊戲都玩成職業的了。
但現在看來,一切都沒有必要了。
他要走了,再也不會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