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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隻因我做生物檢測時,不小心劃傷了手,女友隻是替我上了點藥,她的小師弟就心生妒忌,用大家冒死帶回的新生物樣本做威脅,逼著我洗手999次,否則他就把新生物樣本毀掉。

女友頓時急了,強行逼我洗手:

[為了新生物樣本,你就先委屈一下,畢竟這是大家的心血。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白白受委屈的,明天,我就跟你領證結婚做補償。]

我對女友的話信以為真,屈辱接受。

可當天下午,小師弟就和女友領了證,還把結婚證甩到了我臉上:

[師父,你平時工作太繁忙,我就先幫你照顧師姐了。]

我麵無表情,冷冷地吐出祝福兩字。

女友等師弟走後,不滿指責:

[我還不是為了你的實驗,才和他假結婚!]

[他救過你的命,又隻有他能操作新生物樣本實驗,我這麼做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你放心,等這個實驗完成後,我就跟他離婚,承諾你的領證也會實現。]

她不知道,實驗檢測,我已經完成。

我跟她也結束了。

[不用了,分手吧。]

1

[又要鬧是吧?]

聶雲依秀眉緊緊皺起,聲線猛地撥高幾個度:

[你以為我一個堂堂院士的女兒,願意一次次去向一個小學員妥協,哄他,安慰他?]

[還不是因為他救過你的命,你不要小雞肚腸,我這麼做,都是為了替你報恩。而且新生物樣本一旦死亡,實驗失敗,你覺得誰的責任更大?還不是你。]

[所以,我做的這些,都是為了你。而你非但不領情,還對他冷眼相看,你現在就去給他磕頭道歉。]

我無語的看著她,明明是我救了季長鳴,而且鬧的人分明是季長鳴。

今天,我在實驗檢測時,不小心劃傷了手,聶雲依隻是順手替我上了點藥。

季長鳴知道後,直接用大家冒死帶回的新生物樣本威脅我,如果我不將手上聶雲依的氣息給洗淨。

他就不會完成實驗,甚至要毀掉新生物樣本。

加上聶雲依以結婚為由,又說這個實驗隻能季長鳴完成,隻要讓季長鳴好好做實驗,她就會跟我領證。

我想兩人戀愛長跑十年不易,又不想讓大家冒死帶回的新生物樣本死掉。

因此為了盡快讓季長鳴實驗檢測。

我不得不屈辱接受。

但我洗完手999次後,季長鳴依舊不滿意,以手上還殘留聶雲依的氣息,逼搓破手皮的我繼續洗手。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他在故意找我麻煩。

之前有次,聶雲依恰好看見我口罩破了,給我戴上新口罩,當時季長鳴就逼我多次洗臉。

哪怕是聶雲依為我整理了下衣領,我的衣服都別想要了。

諸如此類的事,多到已數不清。

就像今天這樣,聶雲依同樣像看不見一般,逼我一次又一次洗手,直到戳破手皮,鮮血直流,她都不關心一下我,直接帶著季長鳴離開。

她為哄季長鳴開心,為他豪放9999個煙火,還將承諾給我的領證,轉頭給了他。

想起這些,我懶得再跟她掰扯,保持沉默。

聶雲依沒等到她心中想要的答案,越發不滿:

[顧年,你不跟長鳴道歉,是想眼睜睜看著實驗室新生物全死掉嗎?]

我眸子驟然淬冷。

因為季長鳴故意將新生物從水裏撈出來,導致它們差點全死在儀器上。

這些新生物,是大家被困在洞穴73個生死小時,冒死帶回的。

而不擅長這類生物檢測的我,為了不讓大家心血白費,隻得強行上手繼續實驗。

新生物一旦死亡,實驗直接失敗,同為科研人員的聶雲依,明知這些,卻沒對惡意要毀掉新生物的季長鳴進行處罰,反而哄著他,安撫他,帶他一起離開實驗室。

此刻,已過去將近一天,她終於想起實驗還沒結束這事。

卻不是立即去挽救季長鳴差點造成的損失,而是用新生物的生命和實驗失敗來威脅我,給季長鳴道歉。

記憶裏那個曾為了科研,可以連自己命都不要的人,已然消失。

此時的她,滿眼滿心全是季長鳴。

我心寒的看著她,一字一字道:

[除非我死,才會去道歉。]

[至於新生物的實驗檢測,我自己完成了。]

之前聶雲依一直在我耳邊說,隻有季長鳴能做這類生物檢測實驗。

那時,我真的以為隻有他能做,今天聶雲依擅自帶他離開後,我強行

逼自己做,發現就跟我做別的生物實驗一樣。

原來我一直都被她給洗腦了。

想到這,我眸底越發冰冷,做出了一個決定:

[季長鳴一心想要毀掉實驗體,已不配再待在我的實驗室,我會立即將他踢出去。]

聶雲依被我這番話氣的臉色驟然大變:

[顧年,你敢!]

她憤怒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我直接關上門,隔絕掉她所有的聲音。

走進實驗室,我便以科研教授的名義,開口宣布:

[季長鳴不顧全隊冒死帶回的實驗體,甚至想要毀掉它們,從現在開始,他正式被開除我們這個團隊。]

從我以研究院教授身份被聘請那刻,除了院士以外,整個研究院,我和聶雲依是最具有權威的教授,擁有的話語權僅次於院士。

作為一個教授,為了下麵的人安全,為了保證實驗體的安全,我還是擁有踢出犯錯學員的權利。

學員們聽到我發言,一個個停下實驗,鬆了口氣:

[太好了,以後我們這個團隊,再也沒有毒瘤。]

季長鳴不止傷害我一人,更是在拿全團隊人的性命和辛勞不當事。

若不是因為他強行進入更深洞穴,大家就不會被困73小時。

可偏偏說一心為我好,一心隻有我和研究院的聶雲依,視而不見。

想到她剛剛那番理直氣壯的模樣,我疲憊的捏了捏眉心。

曾經我真以為,她將季長鳴放進我的團隊,是當好我的副手。

但季長鳴這麼久以來,隻完成過兩三場實驗,還是在傷害我的情況下。

她整個人更是自詡奇才,脾氣也是差的要死。

他剛進研究院時,從別的學員那聽聞我和聶雲依是情侶關係後,直接在實驗室大發雷霆,當場甩手離開。

導致實驗室大批量檢測體死亡,最終一個團隊所有人,重新下海,和各洞穴,曆經千辛萬苦,帶回一些實驗體,少部分更罕見的實驗體再難遇到。

我簡單的跟聶雲依說完此事,她卻無所謂的笑著說:

[新人總要有個成長過程,出點小問題不妨礙。]

第二次,聶雲依和我在餐廳吃飯,恰巧遇到季長鳴。

當時他不知為何原因沒發作,事後卻故意拖著不交實驗數據,導致被國外搶先命名,發新聞稿,差點搶走國內這份專屬權。

還是後來我們甩出各種證據,才保住專屬權。

我要責問季長鳴時,聶雲依再次攔住我,幽歎一聲:

[長鳴畢竟是你徒弟,出問題也會影響你聲譽,以後咱們減少私下見麵頻率,避免讓他看見。]

類似此類事件屢見不鮮。

我一次一次提出開除季長鳴,聶雲依每次的說辭都像今天這般,說是為了我,不能對季長鳴動手。

可真相截然相反,從他來後,惡意闖下的所有禍,都是我為他背鍋。

以前,我被聶雲依蒙蔽,心甘情願去背這些鍋。

現在我看透了她根本不愛我,隻一心想著如何利用我,我怎麼可能還讓自己受這種冤枉氣。

我雖預料到聶雲依會因為我將季長鳴踢出我的團隊來找我。

但還是沒想到,事情才過去不到三分鐘,她就非常急切給我打來視頻。

視頻裏率先出現聶雲依的臉,隨之是季長鳴的聲音:

[師姐,要不是看在你麵子上,我早就想離開研究院。]

[師父就是嫉妒師姐你對我好,才把這種小事故意誇大其詞。]

[師姐,你也別管我了,反正我如今對微生物也過敏,就讓我離開研究院得了。]

聶雲依似跪在地上,麵朝前方,神色著急:

[長鳴,你都是為了他,才變成這樣,不管是顧年,還是我,都得為你負責,你放心有我在,誰都別想趕你走。]

安撫完後,她見視頻接通,本來卑微的神情,霎時冷下,人也從地上起身,朝著我吼道:

[顧年,你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以為自己是教授,就可以隨意公報私仇?]

[長鳴不僅是你徒弟,又為了在洞穴裏救下你,導致他以後再也無法親自去采集生物樣本,你就是這麼回報他的?]

[你馬上將他請回你團隊裏去,再公開磕頭跟他道歉。]

[隻要你乖乖做這些,你之前嫉妒長鳴,對他精神上造成的傷害,可以一筆勾銷。]

我嗤笑:

[他犯了這麼多錯,我隻是將他開除我的團隊,又不是趕出研究院,已經是很給他麵子。]

[你這就是在逼他離開研究院。]

聶雲依杏仁眸裏都是怒火,她咬著腮幫發狠道:

[你不請他回團隊裏是吧?好,你給我等著瞧。]

她憤怒的掛斷電話。

又是幾分鐘後,研究院大群裏,發來一串信息:

[季長鳴從今天開始正式升為我們研究院的教授,以及我爸聶院士也收他為徒了。]

[顧年,你現在沒有資格再踢季長鳴出隊。]

[像你這樣欺壓新人,又小雞肚腸的人,不配擁有頭銜和榮耀,從現在開始,你過往的所有榮耀全被撤銷,你的教授頭銜也換到長鳴身上,他來主導你們團隊所有研究事宜,你來輔佐他。]

2

聶雲依這一番是非不明的操作,讓本來熱鬧的群裏,瞬間死寂,連四周的空氣都變得窒息。

學員們一個個為我打抱不平起來:

[聶教授是被奪舍了嗎?顧教授的榮耀都是國家頒布的,她以為自己幾句話就能撤銷?]

[季長鳴一個廢物,如果成了這個團隊主導者,那我們這個團隊以後就完了。]

[顧教授,我們一起去找院士,如果院士也不管,那你去哪裏,我們就去哪裏。]

看著他們義憤填膺的模樣,我一時有些感動,又不希望他們為了我,放棄自己前途。

[你們先好好做實驗,其他的事我來處理。]

至於找院士這事,以前他算得上是一位公正的人,沒想到如今也變得公私不分,站自己女兒,任由她胡作非為。

我壓下心底的失望,麵上不顯。

指導幾個學員完成實驗後,我走出實驗室。

這時,手機震動聲響起。

我低頭一看,是季長鳴發來的炫耀信息:

[顧年,被打臉的滋味如何?]

[你累死累活為了研究院,隻要師姐一句話,院士不僅收我為徒,還將你的頭銜和榮耀全給了我。]

[你這個小垃圾,自以為自己和師姐戀愛十年,就是師姐的心上人?真是做夢,你不過是她口中的一條狗。]

緊接著,他發來一連串視頻。

連菜刀都拿不穩的聶雲依,為了哄他開心,穿著圍裙,在廚房裏耐心的切著菜。

幾秒的短視頻播放完,自動跳轉下一個視頻:

視頻裏,她和季長鳴一起笑嘻嘻的進入鬼屋,甚至還吐槽我:

[顧年那沒用的男人,從來都不陪我進鬼屋,還是長鳴你好。]

[可是在師姐心裏,師父還是最重要的。]

[哼,他不過是我的一條狗,像他這種又聽話又好拿捏,還能幫我做實驗的人,怎麼可能在我心裏最重要?長鳴才是師姐最重要的人。]

聶雲依又怕黑又怕鬼,有次我倆去旅遊,不小心帶她走入一個漆黑的小道,她當場甩我一個巴掌:罵我跟她談戀愛這麼久,連她怕黑都能忘記,明顯就是不愛她了。

我苦笑了聲,她的另一麵,我沒見過就算了,還要成為兩人paly的一環。

還好我已經看清她了,現在這些挑釁視頻,對我來說,內心再毫無波瀾。

從此以後也不會再被她一次又一次的欺騙。

我沒再往下繼續看,直接鎖屏,推開辦公室門走進去。

我被研究院聘請十年,今天合同剛好到期。

我也不打算再繼續續約。

以前留在這裏是為了聶雲依,現在對她再無感情,沒有留下的必要。

想到這裏,我給聶雲依的死對頭打去電話:

[你之前不是說想拿回你媽媽的研究院嗎?我把我手上的新生物數據,還有後麵未發表的所有科研成果,全給你。]

[但有個條件,你得保住我這個團隊的科研人員,讓他們安心在這裏做研究。]

聶雲依不是院士唯一的女兒。

她有個死對頭真千金姐姐,對方曾多次找上我,想讓我為她所用。

但我一心撲在聶雲依身上,加上她從前也是真的在做科研。

而如今,聶雲依父女二人,為了保季長鳴,不顧整個研究院的死活,更沒了最初的科研精神。

現在我將我手裏的一切數據和科研成果全給聶朵朵,以她同樣出色的能力,必然會奪回自己失去的一切,也會帶領整個研究院更上一層樓。

從此以後,學員們冒死帶回的新生物,不會再因人為而死。

他們也可以放心為國家做研究。

我叫來助理,交代完事宜,又叮囑等我走後,再和學員們說,讓他們熬一些時日,就會有更優秀的教授帶他們。

囑咐完,我開始收拾起自己的東西。

時間轉瞬即逝,下班點剛到,我還未離開,聶雲依拎著一個禮品袋進來。

她臉色依然很差,單刀直入的解釋起:

[我讓他頂替你的位置,不是對你有意見。]

[你一心撲在科研上,人情世故一竅不通,你想想,如果因為這點小事,就把他開掉,大家肯定都會覺得是你這個人斤斤計較和睚眥必報。]

[我和我爸求情,做了這麼多,都是為了你。]

[你放心,我們先讓他開心開心,等過段日子,你還是他的師父,是研究院的教授。]

[你別忙了,先試下我送的禮物,然後我們一起出去吃飯。]

她的話,我一句沒聽。

隻是疑惑的看著她,想知道她還要做什麼。

畢竟自從季長鳴來後,她很少再出現在我的辦公室。

今天卻出現,不僅帶來禮物,還說一起去吃飯。

估計她還不知道我合同到期的事。

禮物被她拆開,是一條藍色條紋領帶。

確實是我喜歡的款式和顏色。

我正準備拒絕,聶雲依突然一字一字繼續開著口:

[不過,你今天對他做的這些事,實在太過分了,以後不許再做。]

[為了不讓你倆關係繼續僵著,你不是完成了他本來要做的實驗嗎?那新生物的數據和報告直接給他,讓他去命名,發表吧!]

[他做事確實毛手毛腳,你在他身邊打下手,隻要他科研上有些成績,我會跟我爸求情,早點讓你回到原來位置,包括歸還你獲得的所有榮耀。]

原來表麵是衝著送禮的名義,實則還是為了季長鳴。

哪怕我心裏已做好準備,還是免不了一陣心寒。

我忍不住自嘲一聲。

聶雲依以為我同意了:

[早這樣多好,都說了,長鳴被你帶出來後,他就可以幫你帶其他學員,你就輕鬆許多。]

[新人犯錯正常,你也是從這階段走來的。]

[你要識大體一些,好好帶他,為了你以後......]

我冷冷的打斷她:

[就他那樣情緒不穩的惹事精,也配我費心思?]

3

我手上的那些學員,哪個不比季長鳴出色?

他們有些哪怕沒有他的腦子靈活,卻腳踏實地的做事,對待實驗體更是小心翼翼保管。

我帶誰,都不可能帶一個沒有任何科研精神的人。

見我拒絕,聶雲依麵色一沉,正想發火。

忽的,她似想到什麼,作出一副了然的表情:

[又吃醋了是吧?]

[不就是因為領證的事嗎,都說了是假的,你還較真。]

[行了,我現在就跟他離婚,然後我倆領證,你滿意了吧!]

[你要覺得不夠,我們再辦個婚禮。]

她簡短的幾句話,仿佛領證就是個隨意的小事。

可就是這麼一件小事,戀愛十年,我遵從她的心願,每年求婚一次,她都說等到更有紀念日的時候再結婚。

我一直深信不疑,耐心等待這特殊的紀念日到來。

直到前幾天,天降流星,我再次求婚,她破天荒同意後,卻放了我鴿子,跑去跟季長鳴領證。

如今,她的話,對我來說,就跟耳邊一陣風一樣,吹過便散。

[不用了,婚禮還是留給你心中最重要的人吧!]

聞言,聶雲依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似是沒想到我會說出她跟季長鳴在鬼屋時,說的話。

下一秒,她臉上染上憤怒:

[你跟蹤我了是吧?如果你閑的沒事做,就去把研究院的廁所都給掃一遍。]

我有些無語的看著她。

她還不等我開口,忽的緩和下來語氣:

[算了,看在你這麼在乎我的份上,這次我不計較。]

[我對他說這些話,又跟他領證,還不都是為了你。]

[做人不能忘恩負義,他不僅救了你,又替你在忙的時候,照顧我,就衝這份大恩大德,你把以後的所有研究成果全給他,都遠遠不夠。]

[下次不許再拿我跟他領證這種事戳我心,否則我就不和你領證了。]

以前,每次吵架,我都讓著她,哄著她。

這次,我連與她多說一句的欲望都不再有。

[哦,你為他做的一切全是為了我,你們之間隻是單純的朋友關係。]

估計是我不鹹不淡的一句話,刺激到她某根神經,她的怒意更大,直接將領帶砸到我身上:

[顧年,你是不是想跟我吵架,連人話都不會說了?偏要往自己頭上戴綠色是不是?]

這綠色,我不是早戴了嗎?

如今,我不要了,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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