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明明暗戀了未婚妻好多年，卻還是在未婚妻抓鬮選夫時宣布棄權，將她拱手讓給了假少爺。

隻因前世，我又爭又搶，靠抓鬮作弊娶了未婚妻。

假少爺黯然出國，我以為我贏了。

三十年後，我突發心衰，妻子二話不說捐出心臟。

所有人都羨慕我，覺得我和妻子是伉儷情深的楷模。

卻不知道，妻子的遺書洋洋灑灑三千字，兩千九在追思早死的假少爺，早就想與他同去。

隻留給我一句：

「要是你知道感恩，來生，千萬不要娶我。」

我心頭大慟，終於意識到，這個我唯一想要的妻子，也不愛我。

再睜眼，我看著將要抓鬮的未婚妻，一把將紙條撕碎。

「不用那麼麻煩，我成全你和顧明軒！」

1

我無異於棄權的行為，讓來參觀的名流目瞪口呆。

隻因他們都知道我愛薑妍幾乎瘋魔。

在明知薑妍和養弟顧明軒已經訂婚的情況下，還是撒潑打滾，雨中下跪了三天三夜，向薑妍求了一個抓鬮選夫的機會。

「是成全，還是心虛？」

寂靜中，薑妍聲線冰涼。

她撿起地上的碎紙條拚湊好，又倒出還沒抓的那張，展示給眾人。

「兩張都是顧城，你是怕自己作弊的事被發現，心虛棄權的吧？」

她目光淩厲，和我四目相對。

幾乎是瞬間，我意識到，她竟然也重生了。

啞口無言了幾秒，我低頭苦笑。

也好，省得我解釋。

就讓這兩個有情人自己終成眷屬吧。

顧明軒心中竊喜，卻故作震驚，上前幾步，抓著紙條泫然欲滴：

「哥，我知道妍妍和你指腹為婚，而我不是爸媽親生的，不配娶她。你何必作弊敗壞門風，我不會和你搶的，我宣布退出！」

可他真這麼想，又怎麼會有今天這場抓鬮會。

薑妍卻信了，輕輕幫他擦淚，眼中滿是懷念和溫柔：

「別哭了，我要嫁的人，當然隻會是你。」

在這對璧人麵前，我宛如小醜。

眾人撇嘴，嫌棄地看著我，忍不住嘲諷道：

「前兩年把顧城找回來的時候就覺得他畏畏縮縮，現在靠作弊搶弟弟的未婚妻，一點世家風範都沒有！」

「聽我閨女說，這個顧城總是硬擠進人家小兩口中間，也不嫌害臊！」

聽著眾人議論，我爸的臉色黑沉如墨，狠狠剜了我一眼。

他冷聲說家醜不可外揚，請大家離開現場後，把我叫進書房教育。

剛踏進去，我爸一巴掌扇到了我的臉上。

一聲脆響，我沒站穩，有些踉蹌。

下一秒，他踢向我的膝窩，逼我下跪：

「顧城，你把我的臉全丟光了，參加完婚禮你就死了對薑妍的心，出國去，滾遠點，不要妨礙薑妍和明軒的婚事！」

他將一張機票甩在我麵前，扭頭，不願意看我一眼。

我媽也點點頭：

「你這孩子，除了長得像我們，其他一無是處，去國外鍛煉幾年吧。」

我撿起機票，淒然一笑。

他們早就準備好了機票，沒打算讓我留下。

可上一世，顧明軒沒被抽中，賭氣出國，我爸媽肝腸寸斷，直接給他公司一半股份，

生怕他在國外受委屈，還一直惦記著他。

顧明軒死訊傳回國後，他們更是一夜白頭，傷心早逝。

可現在，他們卻像看垃圾一樣嫌棄我，逼我離開。

愛與不愛，真的很明顯。

既然如此，這一世，我不再幻想家人的愛，隻愛自己。

我咽下心頭不甘，唇角一勾，無所謂道：

「讓我出國，可以，把屬於我的財產給我！」

我爸瞬間沉了臉，覺得我無可救藥：

「逆子！好啊，你親筆寫下斷絕親子關係書，免得以後還來和我要錢，我可不是做慈善的！」

我媽不停輕撫他的胸口，勸我服軟道歉。

我卻找出紙筆寫下斷絕親子關係書，摁了手印，簽了字。

我爸神情更冷：

「你離開那天我再打錢給你！」

看來他怕我拿了錢會賴著不走。

幾顆眼淚濺到了關係書上，我飛快抹了把臉，把關係書放桌上，拿了機票推門離開。

在走廊被人堵住了去路。

抬眸才發現是薑妍和顧明軒。

顧明軒一臉探究地問：

「哥，你手裏拿著什麼，剛才我聽見爸好像罵你了，都怪我，我和爸媽求求情吧——」

一貫的假惺惺，要真想為我求情，何必等到現在。

薑妍瞥我一眼，輕拍他的手背安慰：

「顧城是親生的，伯父伯母肯定不會對他怎麼樣。」

轉頭，對我語氣冷冽：

「顧城，我當眾揭發你，就是為了斷掉你的妄念！強扭的瓜不甜，拜托你不要再糾纏我。」

想起上一世她洋洋灑灑三千字的遺書，我心中一痛。

隻是輕笑道：

「嗯，不會了。」

一肚子勸我的話堵在嗓子眼，薑妍一臉空白。

顧明軒眼珠一轉，哥倆好似的和我勾肩搭背：

「行了哥，你別說氣話了，婚禮還有一個禮拜，在此之前咱們公平競爭！你還想怎麼比，都依你！」

薑妍眉頭緊鎖，一把將顧明軒拉到身後保護，如臨大敵地看著我：

「顧城，我警告你不要重蹈覆轍，無論你耍什麼樣的花招，我都不可能嫁給你！明軒對你這麼好，你要是知道感恩，就別和他搶。」

和她遺書中相似的話鑽進耳朵，讓我有些恍惚。

我聽懂了她的暗示。

可這個道理，我比她要明白的多。

我嗤笑一聲，攥緊了手中爸媽給我的機票，認認真真道：

「薑妍，我不會糾纏你，不然我不得好死！」

既然所有人都念念不忘顧明軒。

那好，我也不要你們了。

2

甩下一臉震驚的薑妍和顧明軒，我回到自己的小房間。

背陰，無窗，隻有桌上一盞長明的小夜燈微亮，照著玻璃防塵罩裏的手表。

看著這塊手表，回憶如潮水般湧來。

五年前，我十八歲，顧明軒奢華的升學宴上，我是端茶倒水的服務員。

不小心撞到了薑妍，灑了她一身菜湯，她卻激動地將我帶到顧氏夫婦麵前。

我才知道養母為了讓兒子錦衣玉食，將我們調換，所以從小對我非打即罵，讓我初中肄業打工養她。

剛回家時，我天真的想過和平相處，可所有人都把我當空氣。

哪怕我想要杯水，隻有顧明軒發話，傭人才會照做。

我很快認清現狀，不再奢望什麼，一直謹小慎微的生活。

一年後，我和顧明軒十九歲生日當天，舉辦了盛大宴會。

所有人都隻把顧明軒當少爺，隻準備了一份禮物，隻和他談笑風生。

失落時，薑妍卻注意到我站在角落，熱情地招呼我過來，遞給我一個小禮盒，笑得兩眼彎彎。

那瞬間，她宛如天使，讓我瞬間淪陷。

一個念頭冒了出來。

薑妍和我指腹為婚，她應該是我的未婚妻才對。

執念藤蔓般瘋狂滋長，我幾乎瘋了一樣開始和顧明軒爭搶。

薑妍的默許，縱容，偶爾的關心和禮物，讓我誤以為她對我是同樣的情愫。

可娶了薑妍後，她卻再沒對我笑過。

我以為她在因為顧明軒的遠走而愧疚，殷勤地給她洗衣做飯，幫她擋酒應酬喝到胃出血，照顧得她無微不至。

她依舊人淡如菊，我以為愛情就是這樣細水長流。

直到三十年過去，我從手術中醒來，得知薑妍給我捐了心，看見了她寫的遺書才知道。

那樣高冷的人，原來也有那樣熱烈澎湃的感情，也會甜言蜜語。

隻是這些，都給了顧明軒。

而她連骨灰都不肯留給我，說她不想和我合葬，要求海葬，這樣能順著洋流飄到異國他鄉，陪伴顧明軒。

剛做完手術的我大悲大痛，產生排異反應，吐血而亡。

我終於明白，不管自己怎麼爭搶，不愛我的人就是不愛。

唯一想要的妻子，也從來沒愛過我。

我垂眸，按滅小夜燈。

將手表從防塵的玻璃罩裏取出來，扔進了垃圾桶。

卻沒想到，晚上吃飯的時候，顧明軒養的薩摩耶叼著手表走來，一副邀玩的樣子。

我捏緊筷子，知道顧明軒又要挑事了。

他一臉慍色，搶出狗嘴裏的手表，拍了一下狗頭：

「這不是我哥寶貝的不行的手表嗎？LUCKY你怎麼可以當玩具，我哥會剝了你的皮的！」

聽他的形容，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多跋扈惡毒，一條狗都不放過。

他還在裝模作樣地訓狗：

「一個贈品，我哥一戴好多年，難道你不知道這有多重要，害死我了！」

說著，他將沾滿口水的手表遞到我跟前，一臉懇切：

「哥，對不起，你快戴上吧。」

手表上狗的口水滑落，掉進我的飯碗裏。

正在用餐的爸媽知道這手表是我的逆鱗，從不給碰，破天荒勸道：

「顧城，明軒不是故意的，你就別計較了。」

我卻隻是怔然望向薑妍。

......原來，隻是贈品嗎？

薑妍目光躲閃，給顧明軒夾了一筷子菜：

「什麼贈品，這是給你買百達翡麗時，店員額外送的正品，市價也要幾千塊。」

聽她的找補，我隻是自嘲一笑。

原來當時，她不是專門給我買了禮物，隻是隨手把贈品給了我。

可笑我歡天喜地，以為還有人在意我。

幾百萬的百達翡麗，和幾千塊的手表，又怎麼同日而語？

想來，上輩子我的追求，在薑妍和顧明軒的眼中，就是個自作多情的小醜在表演。

我伸出手，接過手表。

薑妍還以為這事翻篇了，唇角微揚：

「顧城，禮輕情意重，回頭我送你個最新款——」

當著她的麵，我起身，反手把手表扔了出去。

看著薩摩耶離弦之箭一樣衝出去，叼了回來，搖著尾巴要我陪它玩的模樣。

我摸摸狗頭，淡淡道：

「顧明軒說得對，一個贈品而已，這種廉價東西，也就適合給狗當玩具了。」

3

薑妍不敢置信地望著我平靜的神情，不知為何胸口一悶，臉色陡然難看。

顧明軒見我沒有失態暴怒，計上心頭，瞬間紅了眼睛委屈道：

「哥，你還說不生氣，你都故意把手表摔了，實在不行，你打我出氣吧！」

薑妍想到什麼，竟然鬆了一口氣，篤信道：

「夠了，顧城，你何必欲擒故縱？就算你再怎麼借題發揮針對明軒，婚禮的主角，也不會是你。」

我爸覺得我得理不饒人，一拍桌子：

「顧城，你要是不想吃飯就別吃了，小肚雞腸成何體統，去禁閉室反省！」

禁閉室暗無天日。

黑暗中，我失去了時間概念，隻知道自己又餓又渴。

忽然，房門被打開，有人用強光手電筒晃我的眼睛。

我眼睛被刺得生疼，用手擋光，聽見一道熟悉的低沉男聲：

「親生的就是好，無論我怎麼挑撥，也隻是不讓吃頓飯，小打小鬧意思一下......」

語氣中滿是嫉妒。

發現是顧明軒，我輕歎一聲：

「你錯了，爸媽隻把你當兒子，已經決定婚禮後就把我送出國，你沒必要針對我，以後我再也不會和你搶薑妍了。」

他愣了一下：

「真的？」

我點點頭：

「不信，你可以翻我房間的抽屜，裏麵有爸媽給我的機票。」

空氣沉默了一秒，顧明軒關了手電。

我以為他要罷手，卻沒想到他冷笑一聲：

「顧城，你又想騙我？以前我覺得你不爭不搶，你卻忽然和我爭起了薑妍，你覺得我會信你放棄她嗎？」

「比起等你讓步，我更相信，人定勝天四個字！」

說著，他將腳步虛浮的我拖出小黑屋。

被拽到了樓梯口，我瞪大雙眼：

「你要幹嘛？」

下一秒，他卻對我詭秘一笑：

「你猜猜，你會死的多慘？」

我下意識撇開他的手，卻眼睜睜看著他故意一歪，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他撞倒了一樓花瓶。

巨大的破碎聲和慘叫聲將整個別墅的人都驚動了。

一時間，無數燈光亮起。

薑妍從臥室出來，看見顧明軒倒在地上，瞳孔一縮，猛地衝了過來。

「明軒！我帶你去醫院！」

上一世，我為了救她遭遇車禍，倒在血泊中，她也沒露出這樣驚恐的表情。

顧明軒自知沒事，揪著薑妍的衣服啜泣：

「我不能去，哥會被抓走的。你們千萬別怪他，是我不該去看自己的新郎服，這樣就不會發現他偷溜出來剪壞我的衣服，也不會被他失手推倒了。」

下一秒，他抬頭看我，眼底滿是惡意：

「哥，我知道你因為手表的事生氣，已經和你道歉了，馬上就要婚禮了，我沒有新郎服怎麼辦啊？」

就在這時，一個傭人臉色慘白道：

「少奶奶，小少爺的西服確實被剪爛了！」

嚴絲合縫的陰謀，薑妍抬眸仰視我，唇瓣抿成一條線。

眼中的失望與震驚讓我心頭一顫。

我比誰都知道，性格溫和的她真的動怒，手段卻比誰都狠。

她聲音冰冷：

「顧城，你還不滾下來給明軒道歉認錯！」

保鏢二話不說強行將我拖下樓，我的小腿被磕得青青紫紫。

我終於回神，指著樓道的紅光：

「查監控！」

「放肆！你是說明軒冤枉你了？」

樓上，我爸媽聞聲出來，都是一臉憤怒。

薑妍眉頭微皺，衝我耳語：

「顧城，上輩子你害死明軒，這輩子還要害他，難道就沒有絲毫愧疚之心，現在道歉，我願意幫你說句好話。」

仿佛一道驚雷在耳邊炸響，我惶然辯解：

「我沒有，是他自己出國揮霍無度，囂張跋扈，惹怒當地人被活活打死——」

話音未落，啪！

她覺得我故意抹黑顧明軒，難以忍受，扇了我一巴掌：

「顧城，你欺負明軒也要有個限度，他是我薑家未來姑爺，現在向他鄭重道歉！」

我徹底心涼。

難怪，上一世薑妍本來已經接受了我，主動提起紀念日該怎麼過。

得知顧明軒客死異鄉後，我們之間的關係卻急轉直下。

在家裏，她寧願當個聾啞人，也不願意對我有所回應。

原來在她心裏，我是嫉妒成性，追殺養弟的大惡人。

委屈湧上心頭，環顧四周，所有人都用憤怒譴責的目光看我。

半晌，我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喑啞道：

「對，是我的錯，可以了嗎？」

我爸冷哼一聲：

「給顧城關禁閉，上八道鎖，誰都不許給他飯吃，要是誰把他放出來，就直接辭退！」

被保鏢拖走時，我聽見顧明軒故意大聲道：

「妍妍，你平時溫柔似水，給了某些人不該有的期待，現在為我衝冠一怒，他肯定會心碎吧？」

薑妍靜了一瞬，冷漠道：

「他蹬鼻子上臉，不配我給他好臉色。」

我自嘲一笑。

上一世，所有人都羨慕我，說我娶了個溫柔賢惠的好妻子。

卻不知道，她對誰都好，唯獨對我不好啊......

接下來，我被關到禁閉室，不知過去了多久。

腦海中走馬燈閃過，瀕死時，房門洞開，有人踢了如同爛泥般的我一腳。

「明天就是婚禮了，明軒怕你搗亂，你這個禍害現在就走！」

我指尖微顫，原來，我被關了整整五天了。

我爸提起我，將一個行李箱塞進我懷中，冷嗤一聲：

「別裝了，你是大少爺，誰敢真的苛待你，錢已經打過去了。」

被推出別墅時，我看了眼鐘表。

淩晨兩點，悄無人煙。

院中，除了我一人，一行李，一車，一司機，什麼都沒有了。

就好像我來的那天，他們怕顧明軒情緒激動，不敢大張旗鼓迎我，隻讓薑妍靜悄悄把我接到家認親。

車子啟動，開向機場。

我向司機要了袋餅幹，吃得狼吞虎咽。

卻沒想到，車子忽然一個急刹。

安全帶死死勒住我的胸腔，我嗆得捶胸，嘴裏滿是血腥氣。

抬眸，眼前明亮的遠光車燈光中，出現了一道高挑的熟悉身影。

4

司機看見是薑妍，緊張道：

「少奶奶，你怎麼會在這裏？」

薑妍沒理他，裹緊風衣，敲了敲我的車窗。

車窗降下，看見我形銷骨立，她眉頭一皺，伸手揩去我唇邊碎屑：

「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可憐？」

「剛才聽見動靜，明軒說你受不了苦，偷溜出去吃大餐了，放心，我不會揭發你，你早點回來，婚禮上別搞破壞就好。」

她語氣平和，我下意識點頭。

薑妍想了一下，把手伸進口袋，摸出一塊手表遞給我，低聲道：

「我和明軒不會領證，隻是走個形式，我會好好勸他，讓他找個好妻子......最多給我三個月的時間，我就回來。」

看著眼前價值百萬的百達翡麗，我懷疑自己被關久了產生了幻覺。

薑妍卻把手表塞我手裏，垂眸看我：

「顧城，隻要你發誓不和明軒搶東西，善待他，我願意和你一起，幫你彌補上一世的罪惡。」

薑妍瞳色很淺，顯得悲天憫人。

終於明白了她的意思，我有些想笑。

她優柔寡斷，想要兩全其美。

可世界上哪有完美呢？

眼眶發澀，我搖搖頭：

「你放心，我不會和他搶......」

薑妍卻以為我答應了，笑得兩眼彎彎：

「顧城，被關了幾天，你乖了不少，那就這麼說定了。」

她衝我揮揮手：

「行了，吃大餐去吧，我回去補覺......」

車子再次啟動，後視鏡裏，薑妍纖細的身影徹底消失的時候。

我把那塊百達翡麗扔出車外。

......

隔天上午，婚禮如期舉辦。

賓客滿座，本屬於我的位置上坐了別人。

化妝間裏，薑妍看著時間，有些焦急，給我打了個電話。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冰冷的女聲響起，正巧顧明軒跨步進來，含笑問：

「我的新娘，準備上台了嗎？」

薑妍有些心不在焉：

「顧城怎麼還沒回來，婚禮都要到時間了。」

顧明軒滿眼得意，張口就往我身上潑臟水：

「唉，可能是哥看不起我，不想參加我們的婚禮吧，他不來就隨他......」

薑妍卻沒有他意料之中的妥協，秀眉微皺：

「不可能，我和他說好了的！」

她拎著裙擺去找了我爸媽：

「伯父，伯母，顧城不見了，你們快派人找一下，聯係一下司機！」

我媽笑著擺擺手：

「不用管他。」

我爸一臉嫌棄：

「顧城那個不成器的混蛋，昨晚被我扔到國外去了，免得他來大鬧你和明軒的婚禮，害我丟臉——」

話音未落，助理白著臉衝進來：

「董事長，不好了，大，大少爺乘坐的航班發生空難，全機墜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