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青的腦袋“嗡”的一聲,瞬間瘋了!
他衝過去抓住霍華月:“孩子呢?!思朝和思暮呢?!”
霍華月這才猛地回神,抬頭四顧,臉色也瞬間白了:“剛才……剛才還在這兒的……”
“霍華月!”林安青徹底崩潰了,“你寧可給他揉腳也不看著孩子?你這個媽媽到底是怎麼當的?!”
霍華月也慌了,立刻找到在附近巡邏的便衣警察,全力尋找孩子。
從下午找到天黑,遊樂園的人漸漸稀少,卻始終不見孩子的蹤影。林安青的心越來越沉,不安像冰冷的潮水將他淹沒。
終於,在一個偏僻的角落,他看到一輛麵包車旁,一個男人正粗暴地把哭喊掙紮的林思朝往車裏塞,林思暮在一旁被另一個女人捂著嘴,小臉憋得通紅!
“放開我的孩子!”林安青目眥欲裂,像瘋了一樣衝上去,死死抱住林思朝不放手,和那個人販子撕打起來!
“媽的鬆手!”人販子急了,掏出匕首,狠狠朝林安青捅去!
一刀!兩刀!三刀!
劇烈的疼痛傳來,溫熱的血液湧出,但林安青仿佛感覺不到,依舊死死抱著孩子不鬆手,用盡最後力氣嘶喊:“救命!搶孩子了!”
“安青!”
霍華月待人聞聲趕來,看到這慘烈的一幕,眼睛瞬間紅了!
她立馬衝過去,幾個便衣合夥就將人販子製服在地!
孩子被奪了回來,林安青看到孩子安全了,強撐的那口氣一鬆,眼前一黑,徹底暈死過去。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傷口疼得厲害。
“孩子!孩子呢?!”
霍華月連忙按住他:“孩子沒事!別擔心,我已經讓人把他們送回家屬院好好照顧了,有人看著,很安全。”
林安青眼底滿是血絲和驚恐,“你是把他們送回家了?還是又丟掉了?霍華月,你看著我的眼睛說!”
“安青!”霍華月語氣沉了下來,“他們是我的孩子!我霍華月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女!我怎麼可能把他們丟掉?!”
“那在遊樂園呢?!”林安青情緒激動,牽扯到傷口,疼得倒吸一口涼氣,“不是你隻顧著給宋暮朝揉腳,把他們弄丟的嗎?!要不是你……他們怎麼會差點被人販子……”
後麵的話他說不下去了,那種差點失去孩子的極致恐懼再次攫住他,讓他渾身發抖。
霍華月被他質問得啞口無言,臉上閃過一絲狼狽和懊惱。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火氣,走到病房外的值班室,用那裏的電話直接撥回了家屬院。
“讓林思朝和林思暮接電話。”
很快,兩個孩子怯生生的、帶著哭腔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爸爸……爸爸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們怕……”
聽到孩子聲音的那一刻,林安青高高懸著的心才猛地落回實處,整個人虛脫般癱軟在病床上。
之後幾天,霍華月似乎真的心存愧疚,留在醫院親自照顧他,端水送飯,甚至笨拙地幫他擦洗。
她還讓小護士每天準時來病房,當著林安青的麵,詳細彙報兩個孩子在家吃了什麼、玩了什麼、睡了多久,事無巨細。
林安青聽著,臉上沒什麼表情,心裏卻隻盼著快點好起來,快點回到孩子身邊。
他不止一次看到,每次小護士彙報完孩子的情況,霍華月就會把她叫到病房外的走廊,壓低聲音,急切地問著另一個人的情況。
“暮朝怎麼樣?腳還疼嗎?吃飯沒有?情緒穩不穩定?”
那些模糊的字眼斷斷續續飄進來,像細小的針,紮得他千瘡百孔的心早已麻木。
他閉上眼,隻當沒聽見。
幾天後,林安青出院了。
霍華月親自來接,手裏還提著一大堆新買的衣服、營養品,甚至還有一台稀罕的麥乳精。
回到家屬院,鄰居嫂子們看見了,又是一陣羨慕的誇讚。
“哎喲,霍大夫可真疼男人!出院買這麼多好東西!”
“安青你好福氣啊!霍大夫真是模範妻子!”
唯獨宋暮朝,看著這一切,眼神晦暗不明。
第二天,他默默收拾好行李,提出要搬走:“華月,安青,在你們家打擾了這麼久,實在不好意思。我單位宿舍安排下來了,今天就搬過去了。以後……就不打擾你們一家四口的生活了。”
霍華月下意識就想追出去,但腳步邁出一步,又硬生生停住了,隻是眼神複雜地看著他離開。
之後幾天,這個家似乎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霍華月每天按時回家吃飯,甚至會陪孩子玩一會兒拚圖。
但林安青看得分明,她經常看著窗外發呆,吃飯時會下意識多擺一副碗筷又收回,夜裏睡著後,會無意識地喃喃出一個名字。
她的心,早就跟著那個人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