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茵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
她深吸一口氣,語氣沉重:“敬初,我隻是想請你去看看她。”
“她真的很喜歡你,一直念叨著,說你就是她想象中女婿的樣子。”
“你就當......可憐可憐一個老人家,去看看她,好嗎?”
她的聲音裏帶著一絲顫抖,眼眶也微微泛紅。
我將手裏的書放回書架,轉身準備離開。
“俞敬初!”徐茵的聲音陡然拔高。
“你就這麼鐵石心腸嗎?!”
周圍的人紛紛朝我們看來。
我停下腳步,目光平靜地迎上她略帶不悅的視線:
“徐老師,請注意你的言辭。”
“我們之間,除了一個失敗的相親,沒有任何關係。”
“你現在這樣在公共場合大聲喧嘩,已經對我造成了困擾。”
她的胸膛劇烈起伏著,顯然氣得不輕。
“好,好,好。”她連說了三個好字,眼神裏透出一股陰鬱。
“俞敬初,我記住你了。”
說完,她轉身快步離去,背影帶著幾分狼狽。
當天晚上,我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電話那頭是一個蒼老而虛弱的女聲:
“是......是小俞嗎?”
我立刻就聽了出來,是徐茵的母親李秋華。
“阿姨,您好。”我客氣而疏離地回應。
“哎,小俞啊。”李秋華在電話裏長籲短歎。
“阿姨知道,是我們家茵茵沒福氣,配不上你這麼好的孩子。”
“可是,可是我就是想見見你,親口跟你說幾句話。”
“不然我這心裏啊,堵得慌,怕是......怕是過不去了。”
她說著說著,竟然帶上了哭腔。
我捏著電話,沉默不語。
上一世,她也是這樣。
每次徐茵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麼,她就會恰好地生病、心堵、活不下去。
而我,一次又一次地心軟,一次又一次地妥協。
“小俞啊,阿姨不求別的,就求你來醫院看看我這個老婆子,行嗎?”
“就當是......可憐我。”
她的聲音充滿了哀求,仿佛我不答應。
我深吸一口氣,知道這件事如果不能一次性解決,他們就會像狗皮膏藥一樣,永遠黏上來。
“好。”我答應了。
“地址發給我,我明天下午過去。”
掛了電話,我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眼神一點點變冷。
徐茵,既然你和你媽非要演這出戲,那我就好好地陪你們演完。
隻是這一次,劇本得由我來寫。
第二天下午,我如約來到了市醫院。
剛走到住院部門口,就看見了等在那裏的江昀。
他穿著一身幹淨的白T恤,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擔憂,看到我立刻迎了上來。
“敬初,你可算來了!阿姨她......她從早上就沒吃東西,一直念叨著你。”
他自然而然地想搭住我的肩膀,好像我們還是無話不談的好兄弟。
“是嗎?”我淡淡地側身避開。
“那我們快進去吧,別讓老人家等急了。”
江昀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又恢複了那副熱心腸的樣子,引著我往病房走去。
推開病房門,一股濃重的藥味撲麵而來。
李秋華正虛弱地躺在病床上,徐茵坐在一旁,正給她喂水。
看到我進來,李秋華的眼睛瞬間亮了,掙紮著要坐起來:“小俞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