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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四處尋找,心急如焚。
對麵寫字樓,私人飛機的機翼還在不停煽動嗡鳴。
正當我準備打電話給對麵,幾個保鏢忽然去而複返,粗暴地將我塞進車裏。
我拚命掙紮,命令他們放開我。
可沒人會聽我的話。
“小姐的車被追尾,林先生為保護小姐受傷,正在趕往醫院搶救,小姐讓你必須去一趟醫院。”
我心下一沉,預感有不好的事發生。
三年前,受沈老爺子委托,暗查沈暮雪車輛失控落水事件。
剛查到一些眉目,還未來得及向老爺子彙報,沈暮雪又遇車禍,是巧合還是蓄謀已久。
被帶到醫院後,沈暮雪指著我,急切道:
“用他的眼角膜和血,他跟阿逸血型相同。”
醫生認出我,皺眉道:
“她才做接骨手術,還遭遇兩次骨折,失血過多,再抽血取眼角膜,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沈暮雪突然暴怒,猛地將醫生抵在牆上。
“醫院都是我家開的,我說用誰的就用誰的,一隻眼角膜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阿逸有一點損傷,你們一個都逃不脫!”
原來林逸頭部受到撞擊,他做過激光的眼角膜脫落,一隻胳膊骨折。
我驚恐萬分,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沈暮雪,林逸害我斷了一條腿,眼角膜我是不會給他的。”
沈暮雪冰冷地視線射來:
“明明是你自己摔倒,還想嫁禍給阿逸,虧得他還讓我多陪陪你。”
“還想要你爸媽骨灰的話,就給我乖乖聽話!”
爸媽的骨灰......
我整個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醫生為難地看著我,下一秒,身體被注入冰冷的麻醉藥。
我倒在移動手術床上,沈暮雪難得的語氣溫柔:
“就算隻剩一隻眼睛,我沈家也會養你一輩子,你不虧。”
此時除了眼中滔天的恨意和洶湧淚水,我一句話也說不出。
徹底失去意識前,我聽到護士驚呼:
“不能再抽了,再抽他真的會死的,他才做過......”
沈暮雪卻不耐煩地打斷:
“這點血夠什麼用,繼續抽,寧可多也不能不夠。”
因為身體虧損嚴重,三天後,我才從沉睡中醒來。
眼前的世界因為隻有一隻眼睛看得見變得怪異和不適。
我隻是動了動身子,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同一間病房的另一張病床上,沈暮雪正在喂林逸喝營養湯。
看到我醒轉,林逸開心地大叫一聲:
“暮雪,修遠哥終於醒了,你快去看看他。”
沈暮雪撇了我一眼,不情不願地回道:
“這不是能看到嘛,他壯的跟頭牛一樣,能有什麼事,快張嘴,把湯乖乖喝完。”
林逸刮了一下她鼻尖,故作生氣道:
“真是的,我的腹肌都要被你喂沒啦。”
他轉過臉,故意抬起手指上的扳指晃了晃,笑意盈盈地對我說:
“修遠哥,你別介意啊,暮雪隻是太擔心我,才非要賴在我這裏的。”
“你看,她把沈家的祖傳扳指都給我了,說是能保佑我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當然,也要謝謝修遠哥的眼角膜,還給我輸血,隻是很可惜,有一大半血都沒用上,扔掉了呢。”
我疲憊地閉上眼睛,將酸澀的淚意憋了回去。
沈暮雪一直將林逸喂飽喝足才走到我床前,沒什麼表情地開口:
“你要哪裏不舒服就叫醫生,別忍著。”
“來,我扶你起來,這裏還有些剩飯剩湯,你將就著吃兩口。”
我看著他手裏的殘羹剩飯,別過頭:
“我不餓,麻煩給我換間病房。”
隔壁的林逸突然小聲抱怨起來:
“暮雪,修遠哥是討厭我在這嗎?”
沈暮雪將食盒重重跺在床頭櫃上,臉色陰沉:
“陸修遠我警告你,你再這樣陰陽怪氣欺負阿逸,我就揚了你爸媽骨灰!”
我重重換了一口氣,語氣悲涼:
“沈暮雪,我有一隻眼睛看不見了,能不能看在我這些年對你有求必應的份上,給我一點私人空間,讓我慢慢接受這個現實?”
“算我求你了,可以嗎?”
沈暮雪一噎,眼底閃過一絲心虛。
“那,那好吧。”
沈暮雪直接扶著林逸去了VIP病房。
我按了呼叫鈴,叫來小護士,拿到被她們收起來的手機。
看著上麵99+的未接電話。
我打了過去,對麵秒接,聲音急切:
“阿遠?你遇到什麼事了,這些天怎麼都不接電話,我快急瘋了。”
“你別著急,我,我現在在醫院......”
“哪個醫院?你怎麼了,要不要緊?我馬上過去!“
眼窩酸澀,眼淚就要落下來。
“宋晚意,我眼睛瞎了......”
“什麼!是不是沈暮雪那個混賬幹的!”
“你別傷心,我馬上來接你,不會再讓她傷害你。”
“不,有些事,我必須親自解決,你放心,我處理完就去找你。”
這時,沈暮雪正端著一碗白粥推開病房門,眉頭緊鎖:
“你在和誰打電話?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