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幹什麼?”
白藜睜開眼,一雙消瘦蒼白的手距離她的脖頸隻差寸許。
微弱的光線下,立在她床前的男生五官輪廓晦暗不明,過長的頭發將他的眼睛遮蓋住,隻露出尖瘦的下巴和薄唇。
他嗓音嘶啞:“幫姐姐蓋被子。”
白藜半坐起來,朝他勾手。
“臉,伸過來。”
男生本就俯著身子,身體微微靠近。
“啪——”
清脆的巴掌聲格外突兀。
男生的臉被扇到一邊去,白藜的掌心隱隱發麻。
他想殺了她,她打一巴掌一點也不過分。
“這是賞你的。”
白藜紅唇翕動,嘴角勾著冷笑:“給我滾出去,以後沒有我的命令再敢來我的臥室,腿給你打斷。”
男生垂著腦袋,像條隱藏在黑暗裏的毒蛇,即使頭發遮蓋住他的眼睛,但白藜還是感受到一股惡心、冰冷、粘稠、憎惡的視線,如跗骨之疽。
“是。”
他站起身,寬鬆的T恤下,身體瘦的像根竹竿。
慢吞吞地退出白藜的臥室,關上門。
等他走後,白藜躺在床上,長鬆了一口氣。
這是她重回自己身體的第三天。
而她的身體,被劇情控製了八年。
這個世界就是一本巨大的小說,她的戲份,則是推動反派黑化的惡毒養姐。
剛剛在她床頭的男生,就是她和爸媽一起收養的弟弟,白瑾然。
按照劇情,白瑾然因為受盡她這個惡毒養姐的虐待,從小心理扭曲。
父母意外去世後。
她虐待人的手段更是變本加厲,直接導致了白瑾然的黑化。
最後她被白瑾然設計,因為喝酒飆車,車禍慘死,白瑾然也因為幹了太多違法亂紀的事兒,最後在綁架女主時,被男主一槍爆頭。
白藜回歸的第一天,還想重拾和便宜弟弟的曾經,緩和一下兩人徹底崩壞的姐弟關係。
然而......
當看到麵包裏夾著的刀片,牛奶杯裏的碎玻璃渣......
白藜沉默了。
這小子高考剛結束,就已經打算要她的命。
“還有一年......”
根據原劇情,白瑾然會在一年後,下手殺她。
沒關係,她會讓他放棄。
白藜躺在床上,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眼睛慢慢眯起來。
“瘋狗也是狗,馴他。”
次日。
白藜約了幾個小姐妹去夜店,姐姐身份已經不管用了,她得從別的身份下手才行。
這家夜店,也是白瑾然兼職的地方。
到了晚上八點,她來到提前預約好的包廂。
小姐妹們已經到齊,看到白藜進來時,眼底劃過一抹驚豔。
以前的白藜也是漂亮的,但因為性格跋扈,嬌縱刻薄,以至於麵相也變得醜陋些。
但今晚的她......
明明什麼都沒變,卻格外的嫵媚動人,舉手投足流露出一抹渾然天成的風情。
“斯哈斯哈,姐妹兒你今天怎麼那麼漂亮。”沈婉婉上前攬住她的腰,輕輕掐了一把。
白藜挑了一下眉,嬌俏地笑道:“我一直都這麼漂亮。”
和沈婉婉坐在沙發上,她大手一揮,先點了幾瓶洋酒和兩打啤酒。
沈婉婉提議道:“要不要再點幾個模子玩玩?”
來夜店哪有不玩模子的,尤其這家會所的男模質量很高。
其他小姐妹沒意見,白藜也沒意見。
沈婉婉喊來經理,沒過一會兒,不同類型的男模一個個走入包廂。
這些男人的顏值確實不錯,肩寬腿長,再加上裝造加持和燈光帶來的氛圍感,個個都能原地出道。
白藜的眼睛有一瞬間的恍惚,目光落在了最後進來的男生身上。
經理順著她的眼神看去,連忙解釋道:“他不是,他是服務員。”
小姐妹們都看過去,沈婉婉眼睛亮了一下:“嘖嘖嘖,這個服務員弟弟不錯哦!極品。”
隻可惜有點瘦,看著沒什麼肌肉。
不過這張臉是真頂,將那些造型精致的模子直接碾壓的黯淡無光。
白藜勾了勾唇角,笑:“是不錯。”
將頭發全部撩起來的白瑾然,長了一張頂尖的臉,尤其那雙總是被遮蓋住的眼睛,狹長的狐狸眼勾人的很。
白藜看向夜店經理,語氣玩味兒道:“這個包廂就讓他留下來服侍吧!”
會所的包廂本來就是一對一服務,經理讓這個服務員留了下來。
白瑾然麵上沒有太大的表情反應,一雙狹長的眼眸看了白藜一眼。
眼底劃過稍縱即逝的厭惡。
竟然在這裏碰到這個惡心的女人!
平常的白瑾然總是長發遮住眼睛,又戴著厚重土氣的眼鏡,再加上包廂光線昏暗,白藜身邊的小姐妹兒都沒認出來。
沈婉婉戳了戳白藜的腰,意味深長地笑道:“看上這個了?”
白藜沒有直接回答,她懶懶地靠在沙發上,大.波浪卷發披散開。
纖細修長的手指從煙盒裏挑出一根女士香煙,紅唇噙住。
沈婉婉被她撩人的模樣,撩得心跳加速了一瞬,連忙拿起打火機給她點上。
“姐妹兒,我要是男的就好了。”
“我要是男的,我天天上你,即使死在你的床上我也樂意。”
繚繞的煙霧模糊白藜的眉眼,她沒搭理沈婉婉的浪語,目光一直落在白瑾然的身上。
穿著服務員工作服的小反派正在將酒一一擺放在茶幾上,露出的小半截手臂青筋微凸。
“小帥哥,在這裏做服務員一個月多少工資?”
白瑾然低著頭,壓低聲音回答:“5000。”
白藜嘴角弧度勾深:“好少啊!要不要給你介紹一個兼職。”
白瑾然想知道她到底打什麼主意,問她:“什麼兼職?”
白藜笑了笑,慢吞吞地說道:“包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