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花濺起,倒下的人卻是刺客。
蕭聽竹驚魂未定睜眼,趴下的刺客背後插著一柄紅纓長槍。
沈纓闊步跑來,拔出長槍。
此時禁軍衝過來,摧枯拉朽般,很快把刺客擊殺完畢。
蕭聽竹跌坐在地上,發冠歪斜,臉上衣服上血跡斑斑,右手臂的傷口染紅了半條衣袖,整個人蒼白狼狽。
沈纓眼中閃過一抹後怕和心疼。
她下意識想要將人攙扶起來,“蕭駙馬,您受傷了。”
蕭聽竹踉蹌站起,躲開了她的手,啞聲道,“臣無礙,多謝郡主搭救。”
沈纓的手一時滯在半空。
營帳內,受傷的家眷們由醫官處理包紮好傷口。
蕭聽竹聽到外麵慕容雪在喚他,穿好衣服便往外走。
誰知剛走出營帳,胡阿江捂著肩上傷口走來,驚疑不定地攔住他。
“蕭駙馬,方才您為何要推我去擋箭?是我哪裏得罪了駙馬嗎?”
蕭聽竹愕然。
沈纓走過來攬住胡阿江,眼中冰冷:“蕭駙馬,我想您應該給臣夫一個解釋。”
周圍官眷議論聲炸起。
解釋的話噎在喉嚨裏,蕭聽竹如墜寒潭。
他不在意胡阿江的誣陷。
他難過的,是沈纓不信他。
他聲音顫抖:“臣沒有推阿蕭公子,是他自己......”
沈纓打斷,眼神厭惡:“差點忘了,蕭駙馬素來隻顧自己得失,生死關頭,推他人去擋刀箭真是再合理不過了。”
冷漠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狠狠紮進蕭聽竹的心臟。
“沈郡主,你這是在斥責本宮的駙馬嗎?”
慕容雪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隨後,一隻手摟上蕭聽竹腰間。
慕容雪溫柔安慰:“聽竹不怕,本宮定為你撐腰。”
猶如被毒蛇纏上,蕭聽竹胃裏一陣惡寒。
慕容雪眼眸一閃,對沈纓挑釁道:“沈郡主,刺客來襲本就凶險,本宮的蕭駙馬柔弱不能自理,怎會做出推他人擋箭之事?”
氣氛一時劍拔弩張起來。
沈纓臉色鐵青,抱緊懷中的胡阿江,轉身就走。
蕭聽竹感到摟住他的手臂猛然用力。
心裏一沉,不祥的預感爬上心頭。
因刺客襲擊,秋獵草草結束,官眷乘坐馬車跟隨大隊伍回京。
剛回到公主府,慕容雪就拽著蕭聽竹進房間。
“啪!”
狠狠一耳光甩在他臉上。
“賤人,你嫉妒沈纓的未婚夫就罷了,居然做出這種蠢事丟長公主府的臉!”
蕭聽竹被打得跌倒在地,捂著紅腫的臉頰,麻木開口:“臣沒有推他,是他自己衝上去擋箭的。”
“你覺得本宮會信嗎?”
慕容雪陰惻惻地盯著他,“沈纓救下你的時候,她碰了你哪裏?”
蕭聽竹心尖一顫:“沒有,她沒有碰......”
話被打斷:“臟了!”
慕容雪吩咐下人:“去冰窖取冰來,混入井水,給駙馬好好洗一洗。”
片刻後,一桶混著冰塊的水,兜頭淋下。
蕭聽竹凍得呼吸一窒,手臂包紮好的傷口再次綻開。
血水順著手臂蜿蜒流下,滴落在地麵。
寒意滲骨,他嘴唇哆嗦,止不住地顫抖。
慕容雪冷眼睨著他的慘狀,警告道:“你記住,無人可以染指本宮的東西。”
蕭聽竹忽然輕笑出聲。
他抬頭直視這位權勢滔天的女人,聲音譏諷:“如果,那人是女帝陛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