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泛起魚白色,今天就是喬遠黛和顧北爵的婚禮了。
顧北爵特意讓宋明修過來幫他整理西裝。
他露出自己沒有受一點傷的手,炫耀般的展示給了宋明修:“你看,我連造假都不用,我一句話,就能讓你下油鍋。”
“我知道這些天,喬遠黛每天晚上都和你在一起,你是不是覺得這就能代表她愛你?我的傻弟弟,你怎麼從小傻到大呢?你在喬遠黛眼裏,其實連一條狗都不如。”
顧北爵一邊說著,一邊扣上了西裝的最後一枚扣子。
然後他轉身,像看螻蟻一樣一樣高高在上的睥了宋明修一眼。
“其實我的眼睛不會失明,我故意整你而已,好弟弟,你知道哥哥接下來會怎麼做嗎?我會往你身上潑硫酸,徹底毀了你的臉,再故技重施,讓喬遠黛打斷你的腿。”
“等你變成一個又聾又瞎又瘸的醜八怪,你覺得喬遠黛還會願意繼續跟你睡嗎?”
恐嚇完後,顧北爵突然話鋒一轉:“兄弟一場,我也不想做得這麼絕......明修,你走吧,今晚我會為你創造逃跑的機會,你有多遠跑多遠,別再回來了。”
他好像突然間有了良心,但宋明修知道,顧北爵又在整他。
今晚逃跑,喬遠黛把他抓回來後,一定會打斷他的腿吧?
你們瞧他的哥哥多陰險,多可怕,說要打斷他的腿,就一定會打斷他的腿。
其實也好理解,宋明修跑了,總有被抓回來的一天,隻有他變成一個又聾又瞎又瘸的醜八怪,他才能徹底失去威脅。
宋明修深深的看了顧北爵一眼,然後用手語說:【放心,我會走。】
他會走的,但他離開的方式,不會遂他們任何人的願。
“太好了,明修。”顧北爵大喜過望:“這麼多年了,你總算選對了一次。”
婚禮很快開始了,大廳的門打開,身穿婚紗,美到令人窒息的喬遠黛穿過花環和紅毯,一步步走向了顧北爵。
與此同時,喬遠黛身後的大屏幕上,開始播放起她和顧北爵相識的畫麵。
時機差不多了,宋明修給黑客發了一條短信:【動手吧。】
下一秒,大屏幕的畫麵瞬間切換,顧澤天拿著刀走向了宋明修的媽媽。
“賤人,你剛才說什麼?如果你死後我不養宋明修,你就把你手裏關於我的黑料全都曝光出去?”
“不識好歹的東西,是我不養宋明修嗎?他根本不認我,我養他不是養虎為患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鋒利的匕首,刺進了宋媽媽的肚子裏:“像你們這種生活在下水道裏的臭蟲,死了也沒人在乎,你還敢威脅我?”
他捅了一刀又一刀,宋媽媽很快便倒在了血泊裏。
這一幕,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然後一臉震驚的看向顧澤天。
顧澤天失控咆哮:“這是誰放出來的?快關掉!關掉!”
服務員衝過去關投影,賓客們驚慌失措,婚禮瞬間亂成一團。
而在一陣兵荒馬亂中,喬遠黛猛的抬頭,看向了站在二樓的宋明修。
宋明修也低頭看向喬遠黛,他淡然一笑,傾國傾城。
這是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對喬遠黛笑,喬遠黛看癡了一秒,然後很快又冷下臉來:“抓住他!”
一聲令下,所有人都衝上前去,而宋明修像是早就料到他們會來抓他一樣,他像草原上的獵豹,轉身快速向樓上跑去。
喬遠黛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立刻丟下顧北爵追上了樓。
秦姿月和江雪鳶緊隨其後,恍惚中,新的狩獵遊戲似乎又開始了。
宋明修失聰的右耳隱隱約約聽到了槍聲,她們在遊戲裏,都是用裝散彈的槍,打不死人,但一槍打在身上,五臟六腑會像震碎了一樣疼。
他隻能拚命的奔跑,祈禱獵槍不打在他身上。
三百秒的倒計時,他聽到她們在嬉笑。
“小啞巴,快藏好,千萬別被我們抓到。”
怎麼可能不被抓到呢?這裏是她們的主場。
又怎麼可能逃得掉呢?整個世界都是她們的主場。
宋明修拚盡全力跑上來樓頂,然後被眾人包圍,退無可退。
“小啞巴,別跑了,前麵沒路了。”江雪鳶笑得溫柔:“乖乖回來吧,這熱鬧我看得很過癮,所以這次我不懲罰你。”
“我也不會罰你。”秦姿月連忙道:“你能不能先下來,那裏很危險,你小心掉下去。”
喬遠黛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可她還是強壓著怒火,對宋明修伸出了手:“明修,別鬧了,回到我身邊。”
望著這三個傷他最深的人,宋明修突然大笑了起來。
他笑出了眼淚,也笑出了聲音。
整整五年,喬遠黛用盡手段,想逼他發出聲音來,可他哪怕疼到失去意識,也沒發出過一點聲音。
而現在,聽著他悲愴的笑聲,江雪鳶和秦姿月的瞳孔都顫了顫:“......明修,你真的會說話?”
沒錯,他一直都會說話,隻是那個雨夜後,他已經沒有任何話想對她們三個說了。
而現在,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宋明修望著喬遠黛憤怒的眼睛,突然燦爛一笑。
“遊戲結束,你們再也抓不到我了。”
“這令人作嘔的世界,我不陪你們玩兒了。”
說完,他單腳一蹬,向後仰去。
身後是呼嘯的風,他終於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