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衝上前去問個明白。
腳步就像灌了鉛一樣,邁不動一步,張嘴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我一直渴望的親情,在這一刻成了巨大的笑話。
雇主看到我這個狀態,特意準許我休息一天。
我一直等到他們吃完飯回家。
直到淩晨三點,車子停到了一個獨棟別墅麵前。
這大概才是他們真正的住所。
聽著裏麵的歡聲笑語,我躊躇了好久,終於敲響了那扇大門,對上我媽驚慌的眼眸。
她嘴角抽了抽,好半晌後才開口:
“你怎麼突然來了?這…這房子隻是你爸跟以前的朋友借的…”
話說到一半,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冷哼一聲。
“你還怪有心眼的,居然跟蹤我們…”
爸爸和許清芽聽到動靜也走了出來,臉色各異的看著我。
我忍住心中的哽咽,有些不甘心的質問。
“爸媽,在你們眼裏我究竟算什麼?”
我爸眼底瞬間冷了幾分。
我媽更是朝我翻了個白眼,不耐煩的指責我:
“又在發什麼瘋?就因為我不讓你亂花錢?”
“許南喬,我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錢是我賺的我想讓你花多少就花多少,你有意見?”
疼痛一陣陣的湧上心口,我徹底心死,突然就覺得沒意思透了。
這樣的爸媽,不要也罷。
想到這裏我一句話也不說的往外走。
我媽看著我搖搖欲墜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遲疑。
她罕見的放軟了語氣,叫住了我:
“這麼晚了你去哪?”
“既然回來了就在家裏住下,又不是沒你的房間…”
許清芽小聲的抱怨了一句:“她身上又臟又臭,我不想讓她進來…”
我隻覺得滿是嘲諷。
他們最開始騙我說沒錢,隻能住在兩居室的老破小。
就算許清芽死了,最朝陽的那間也全都是她的東西,我是禁止入內的。
另外一間臥室是爸媽的。
所謂我的房間,就隻是廚房陽台上一個狹窄的床。
壓抑在心底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崩潰。
我像是發了瘋一般的將家裏砸了個遍。
爸媽也不阻攔,像是看小醜一樣看著我。
也是,他們那麼有錢,根本就不在意我砸的這一點。
我突然冷笑出聲,抄起一旁的玻璃瓶,快步走到許清芽身邊,狠狠的砸在她的腦袋上。
鮮血頓時四散開來,顯得她整個人猙獰又恐怖。
耳邊是許清芽撕心裂肺的尖叫聲。
爸媽的臉上終於出現了其他情緒,他們驚恐的看著我。
我媽甚至還想伸手阻攔,隻是她還沒來得及說話,我爸就率先罵出聲。
“大晚上的你抽什麼風?你知不知道你摔的這些東西都夠你幾輩子的開銷了?”
“芽芽全身上下都買了保險,傷了她你賠得起嗎?”
是啊,他們有錢,給假女兒買了最貴的保險,卻連九塊九都不願意給我花。
我越想越氣,再次抄起花瓶砸在她的頭上,最後撿起一枚碎片抵著她的脖梗。
“反正我都被你們逼得走投無路了,倒不如拉個人墊背。”
“隻是,你們舍得她死嗎?”
話落,許清芽的深情開始搖曳,因為失血過多,她連哭都哭不出來。
我媽終於開始急了,我隻是心疼許清芽,還是擔心我背上殺人犯的罪名。
她尖聲顫抖,小步的朝著我的方向挪。
“喬喬,快停下,爸媽知道錯了,爸媽不該故意騙你,可芽芽她是無辜的,別再傷害她了好嗎?”
“隻要你停下,你想要什麼爸媽都答應你…”
許清芽在餐廳說的那番話或許不假。
但爸媽把我找回的真正原因,是因為老爺子最注重血脈。
他絕不允許自己打下來的家產落在一個野種身上。
爸媽為了繼承權被迫來找我,卻又不甘心受到老爺子壓迫,所以才會折磨我。
想到這裏我笑了,手裏的玻璃片也逼近了一分,聲音越發的冰冷:
“我要和你們斷親,此生再無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