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
我膝蓋的傷還沒好利索,柳貴妃就等不及了。
她的小太監踹開了門,帶著一大群氣勢洶洶的宮人,將我們小小的偏殿圍得水泄不通。
皇後也跟在後麵,滿臉震驚與痛心。
“林才人,你好大的膽子!”
柳貴妃聲音尖利。
她話音剛落,兩個太監就從外麵拖進來一個男人,扔在地上。
那人穿著侍衛的衣服,渾身是傷,奄奄一息。
“人贓並獲,你還有什麼話說!”
柳貴妃高昂著頭,臉上滿是得意。
我媽將我擋在身後,冷靜地行禮。
“貴妃娘娘萬福金安,不知娘娘來此所為何事?”
柳貴妃冷笑一聲,從侍女手中拿過一封信。
“這是從他身上搜出來的,你寫給他的情信!”
我媽走上前,接過信紙。
她的目光掃過字跡,臉色 微微一變。
柳貴妃立刻追問:“怎麼,認出你小主的筆跡了?”
我心裏一沉,那字跡真與我的有九分相似。
我媽卻將信紙湊到鼻尖,輕輕一嗅。
“娘娘,這信上用的是鬆煙墨。”
“我家小主對鬆煙過敏,此事太醫院有備案,入宮起便從未使用過。”
柳貴妃的笑容僵在臉上。
“強詞奪理!”
她惱羞成怒地一腳踢在那個侍衛身上。
“他還招了!說是你將貼身香囊贈與他作為定情信物!”
侍衛虛弱地抬起頭,從懷裏掏出一個繡著蘭花的香囊。
“是…是林才人給我的…”
我媽拿起那個香囊,隻是放在鼻尖下聞了聞。
“這香囊的繡工,的確和小主的很像。”
此話一出,周圍頓時響起一片抽氣聲。
我媽卻話鋒一轉。
“但請娘娘聞聞,這裏麵裝的是梔子花香料。”
“我家小主自幼便厭惡梔子花的濃香,此事宮人皆知。”
“她隨身所佩的,從來都隻有西域進貢的薰衣草幹花。”
“用這種梔子花的香料來栽贓,未免太大意了。”
周圍的議論聲頓時炸開了鍋。
“原來真是栽贓陷害。”
“貴妃娘娘這回可真是…”
柳貴妃的臉由紅轉青,再由青轉黑。
她精心準備的兩個證據,都被輕描淡寫地駁回。
眼看場麵就要失控,皇後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這時,皇上的聲音從殿外傳來。
“都聚在這裏做什麼!”
他闊步走進來,身後跟著大批侍從。
殿內眾人立刻跪了一地。
“參見皇上。”
皇上的目光掃過全場,看到我時目光一頓,又看了看地上半死不活的侍衛。
“柳貴妃,你又在鬧什麼?”他的語氣裏滿是不耐煩。
柳貴妃臉色一白,連忙將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皇上聽完,隻是冷哼一聲。
他拿起那封信,又看了看那個香囊。
“就憑這些漏洞百出的東西,你就要定林才人的罪?”
皇上的眼神冰冷,顯然也覺得我根本沒有嫌疑。
我和母親相視一笑,終於鬆了一口氣。
可柳貴妃不僅沒有收斂,反而再次發難。
“皇上!臣妾還有人證!”
她猛地拍了拍手。
兩個粗壯的嬤嬤押著一個渾身發抖的宮女走了進來。
是我的貼身大宮女,春桃。
“春桃,把你看到的一切,都告訴皇上和皇後娘娘!”
春桃臉色慘白如紙。
柳貴妃身邊的太監用腳尖不耐煩地踢了踢她。
“快說!”
春桃猛地抬頭,聲音嘶啞。
“皇上、皇後娘娘…奴婢親眼所見…”
“小主…小主與張侍衛在後花園私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