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文工團選拔的前一天,許朝陽在溜冰場認識的混混約她晚上去野湖溜冰。
一向把舞蹈看得很重的許朝陽居然答應了。
可中午我在國營飯店聽見那混混跟同夥密謀。
“晚上在她冰鞋上做手腳,讓她摔斷腿,誰讓他擋了麗姐的路!”
上一世,許朝陽興致勃勃跟我說這事時,我拚命阻止。
結果卻被她甩了一耳光。
“沈硯之,付家輝是要教我花樣滑冰,你個土老帽少管閑事兒!”
我為了許朝陽的安危,不顧她的憤怒,偷偷把這事兒報告給了政委。
當晚政委親自把她叫到了舞蹈室,盯著她一遍一遍的排練,第二天親自送她去參加選拔。
許朝陽順利進了省軍區文工團,可付家輝因為計劃失敗,被雇他的萬元戶女兒找人教訓,逃跑中跌下樓梯摔死了。
許朝陽知道付家輝的死訊後徹底瘋了。
她假意悔改,邀請我去以前一起練舞的排練廳,結果卻在跳舞時扯開衣服大喊我耍流氓。
我被當場扭送到公安局,軍校保送資格被取消,父母被人指指點點,最後扛不住壓力喝農藥自殺了。
許朝陽每周都去公安局看望我,把我父母的慘狀聲情並茂的講給我聽。
看著我悲痛欲絕的表情,她滿臉痛快。
“沈硯之,你們全家都應該給付家輝償命!”
我被氣得突發心梗,當場死亡。
再睜眼,我回到了省文工團選拔的前一天。
看著對著鏡子化妝的許朝陽,我冷笑一聲。
這一世,她愛怎麼作就怎麼作吧!
1.
“沈硯之,你以為你是我什麼人?我跟誰學滑冰,用得著你管嗎?”
熟悉的刁蠻語氣讓我渾身一激靈。
我低下頭,看著自己沒戴手銬的雙手,還有麵前對我橫眉豎眼的許朝陽,心裏感到一陣恍惚。
我,竟然重生了。
上一世,就在今天。
我攔住了許朝陽和付家輝去野湖滑冰。
後來許朝陽如願進了省文工團,可付家輝卻因為任務失敗。被萬元戶的女兒找人打死了。
許朝陽知道後,假裝感謝,寫信約我去練舞廳,卻在跳舞時故意扯開自己的領口,大喊我耍流氓。
我被遊街批鬥後,父母經受不住指點,吞了整整一瓶農藥自殺。
父母淒慘死去的時候,許朝陽就站在我家窗外。
她冷眼看著我父母臨死前痛苦的掙紮,還故意到公安局一五一十的講述給我聽。
她看著我滿臉痛苦又無助的樣子,隔著鐵窗朝我朝我猙獰的笑道。
“沈硯之,要不是你妨礙我們,付家輝怎麼會出事兒!”
“我是咱們團裏的台柱子!就算晚上去玩了滑冰,也不會影響我第二天的發揮。你就是因為得不到我,所以故意告狀!你就是個卑鄙的懦夫,你害死了付家輝,我要你全家為他陪葬!”
她知道這段時間我承受了多少折磨,也知道怎樣刺激我是對我最大的傷害。
所以她聽說我因為流氓罪被判死刑後,最後一次來見我時,特意給我帶來了父母的遺照。
我被氣到心梗,連搶救都來不及。
臨死前,我最後看到的就是她猙獰的笑臉。
這撕心裂肺的記憶讓我攥緊了軍大衣下擺。
“許朝陽,沈班長也是為你好!他這麼害怕,不就是怕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嘛!”
幾個和她關係好的女生陰陽怪氣的話把我拽回現實。
許朝陽朝我啐了一口,挽著朋友的手臂,滿臉憧憬。
“付家輝說了,今晚要教我新練的托舉動作,還說特意去外資商店買了進口冰刀要送給我。”
“你不知道,他滑冰時真的太帥了!想到能和付家輝度過美好的一夜,我覺得明天選拔我都更有信心了。”
我在心裏冷笑。
今天中午,我在國營飯店吃飯的時候,親耳聽見付家輝跟其他混混們吹牛。
“今晚非讓這丫頭把腿摔斷了不可!你們把野湖周圍給我看死了,別讓這丫頭跑了。”
“明天就是文工團選拔,玩太大不好吧?”
“怕什麼?誰讓她平時愛出風頭,攔了咱們麗姐的路!等她腿瘸了,我就勉為其難的把她娶了好了!”
我就是聽見這些話,才拚命攔著許朝陽。
這哪是什麼浪漫的滑冰之旅,分明就是要斷送她一輩子。
可許朝陽鬼迷心竅,根本不相信我的話。
想到這兒,我抬頭看向滿臉春色的許朝陽。
“去吧許朝陽,我相信今晚有付家輝的陪伴,明天選拔你肯定能驚豔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