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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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的徹底爆發，是在柚柚的生日會上。

按照往年的慣例，蘇雪晴會包下一個昂貴的親子餐廳，邀請柚柚所有的同學和家長，舉辦一個盛大的生日派對。

現在，我明確告訴她，我沒錢。

“那柚柚的生日就不辦了嗎？”她紅著眼圈問我。

“辦，在家裏辦。”

我說：“我來準備，你把柚柚關係好的幾個小朋友請來就行了。”

柚柚生日那天，我起了個大早，去市場買了新鮮的食材，親手做了蛋糕，還用氣球和彩帶把家裏布置得很溫馨。

下午，柚柚的小夥伴們陸續來了。孩子們玩得很開心。

蘇雪晴全程黑著臉，躲在房間裏不出來。

傍晚，門鈴響了。

我以為是哪個孩子的家長來接了，打開門一看，竟然是黎麗。

她化著精致的妝，提著一個名牌童裝的袋子，身後還跟著幾個蘇雪晴的“閨蜜”。

“晴晴呢？”黎麗探頭往裏看，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

“我們來給柚柚過生日。哎呀，今年怎麼在家裏辦啊？”

“宋則，你也太摳門了吧，女兒生日一年就一次呢。”

我堵在門口，沒有讓她們進來的意思。

“蘇雪晴不方便，禮物我替柚柚收下了，你們請回吧。”

“你什麼意思啊？”黎麗的臉色沉了下來，“我們好心好意來，你還趕人？”

正在這時，蘇雪晴從房間裏衝了出來。

“黎麗！你們來了！”她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把推開我，熱情地把她們迎了進來。

那幾個女人一進門，就對著我準備的一切評頭論足。

“天哪，這蛋糕是自己做的嗎？奶油都化了。”

“氣球顏色好土啊，柚柚怎麼會喜歡。”

“宋則，不是我說你，你一個大男人，審美真的不行。難怪項目會搞砸。”

她們的笑聲刺耳又刻薄。

柚柚和其他小朋友被她們嚇到了，躲在我身後，不敢說話。

蘇雪晴尷尬地笑著，打圓場：“他也是一片好心，大家別介意。”

“晴晴，你就是太善良了。”

黎麗拉著蘇雪晴的手，“走，我們帶柚柚出去吃大餐，然後去會所唱歌，這才是過生日該有的樣子嘛。”

說著，她就要去拉柚柚。

柚柚緊緊抱住我的腿，小聲說：“爸爸，我不想去，我想和你在家慶祝。”

“柚柚，別不懂事！”蘇雪晴的臉色很難看，“黎麗阿姨是為你開心呢。”

“她不是為了柚柚開心，她是為了看你的笑話。”我冷冷地開口。

全場瞬間安靜。

黎麗的笑容僵在臉上：“宋則，你把話說清楚，什麼叫看她笑話？”

“你們心裏清楚。”我看著她們，“從我失業到現在，你們有誰是真心關心過蘇雪晴的？”

“你們不過是想看一個曾經和你們平起平坐或者比你們風光的人，現在過得有多慘，來滿足你們那點可憐的優越感。”

“你......”黎麗氣得說不出話。

“現在，請你們離開我家。”我指著門口。

“蘇雪晴！你看看你老公！他就是這麼對你朋友的？”黎麗轉向蘇雪晴。

我看著蘇雪晴。這是我給她的最後一次機會。

如果她選擇站在我這邊，可能，我們還有挽回的餘地。

蘇雪晴的嘴唇哆嗦著，她看看我，又看看她那些臉色各異的朋友。

最終，她一咬牙，對我吼道：“宋則！你夠了！給我朋友道歉！”

她的聲音尖銳，劃破了房間裏最後一絲溫情。

我看了一眼這個為了維護一群虛假的朋友和自己可悲的麵子，選擇將利刃刺向自己丈夫和女兒的女人，忽然就笑了。

我沒有再看她，也沒有再看黎麗那張得意的臉。

我彎下腰，輕輕抱起還在發抖的柚柚，用臉頰蹭了蹭她的頭發。

“柚柚，生日派對結束了，爸爸帶你去一個更好玩的地方，好不好？”

我的聲音很輕，很柔，仿佛這個世界隻剩下我和她。

柚柚在我懷裏，用力地點點頭，小手緊緊攥著我的衣領。

我抱著她，轉身，一步一步走向門口。

身後，是死一般的寂靜。

我沒有回頭。

“砰。”

門被我輕輕帶上，隔絕了那個荒唐可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