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有人發現他的狼狽。
直到一道刺耳的車鳴聲響起,他才踩著油門,緩緩離開。
隻是風吹在臉上,眼淚就沒忍住落了下來。
他不想回家看到那張憎惡的臉,一時間,範承硯竟然不知道該去哪裏。
渾渾噩噩間,他來到熟悉的拳擊館。
當初在這裏做兼職隻為給沈懷詩買她喜歡的裙子,現在卻也是因為她,來這裏發泄情緒,看到沙袋在晃動像是在嘲笑他的無能為力。
突然,他開始瘋狂地擊打沙袋,動作從標準,變成亂打,像是要將心裏的怒火,屈辱和不甘全都塞進拳頭,然後砸出去。
沙袋被他打得撞到牆上,又彈了回來,鮮紅的血液從鼻孔裏流出,他沒覺得疼,隻是不停地笑,笑著笑著眼淚就順著臉頰流下,混著血液被他胡亂地擦了一把,場麵觸目驚心。
可這些範承硯全都不在乎。
他不停抖動著身子,眼淚再也忍不住:“為什麼會這樣。”
拳擊館裏地板冰涼,範承硯躺在地板上,像是這樣就能將自己絕望的心凍住似的。
一直到門店歇業,工作人員進來提醒他下班了。
範承硯這才起身,調整好情緒,反正很快就要離開這裏,在意這麼多又有什麼用。
想到這,範承硯倒是冷靜不少。
回到家,他就開始收拾起自己的東西。
這些年雖然他逛街的次數屈指可數,但十年的時間積攢的東西,足以塞滿他所有的回憶。
也正如沈懷詩所期待,他什麼都不會帶走,也什麼都不會留下。
知道看到書架上的相機,他突然就忍不住想笑。
工作以後兩人的共同話題越來越少,強烈的恐慌占據兩人的內心,怕分道揚鑣,怕沒有以後,所以他們約定好,一起去學習些新的東西。
範承硯想學攝影,沈懷詩喜歡吉他,兩方爭執下,他們決定一人學一樣。
後來,範承硯的相機全是沈懷詩的身影,他說:“我的寶貝,不管什麼角度都很美。”
可到現在,她的吉他都沒彈給他聽過。
大概,是沒有緣分。
正在這時,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彈出一條信息,是白苒。
那天兩人曖昧漸起,自己險些犯錯,匆匆離開,也忘了刪掉她的聯係方式。
知道白苒是沈懷詩特意安排在自己身邊,隻為抓奸以後,再看這個名字,他覺得太惡心。
點開手機,本想直接拉黑,她發的信息,瞬間引起範承硯的主意。
“範承硯,今天你老婆應該是沒空回家,要不要來我這裏坐坐啊?畢竟我對你可是真心的。”
不理會白苒的調戲,下麵的那張照片瞬間抓住範承硯的眼睛。
照片沒有任何PS痕跡,但角度卻抓得很好,每一張都能表達他們拉絲的愛意。
女人赤腳坐在高台之上,隨性地彈著吉他,下麵的男人深情注視,四目相對,愛意幾乎溢出屏幕。
還有一張,是男人抱著吉他,女人半摟著他的腰,明明是在教他撥弦,兩人卻都紅了臉。
畫麵曖昧朦朧,但作為枕邊人,範承硯一眼就認出這是自己妻子。
那把吉他是範承帶著她親手去挑選的。
當時的她笑著承諾,以後隻彈給他一個人聽。
到底是當初說了謊,還是現在變了心。
他瘋了一樣,像個戀愛腦一般將照片保存,然後上網搜索,隻為證明這張照片是假的。
可哪有那麼多假的。
屏幕上跳出來密密麻麻的照片倒顯得自己這個丈夫像假的。
王驍在某音竟然是個幾十萬粉絲的博主,精英人設讓他吸粉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