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我被她臉上的笑容刺得渾身發抖。

白靈欣賞著我的絕望，又往前湊了一步，壓低聲音：“二偉怕你那傻兒子死前亂叫，驚動了旁人，還親手折斷了他的舌骨。”

“可惜啊，你沒能親眼看見。你衝到後山哭天搶地的時候，二偉正拿著那碗熱乎乎的血，一口一口地喂我喝呢。”

“去死吧！”我所有的理智轟然斷裂，抓起一塊石頭，朝她的頭砸了下去！

白靈尖叫一聲，額頭瞬間見了血。

她捂著頭踉蹌後退，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的驚恐。

我紅著眼，像一頭被逼到絕路的母狼，再次撲了上去：

“你不是要我兒子的命嗎？我今天就讓你給他償命！”

就在這時，柴房的門被猛地撞開。

“蘇梅！你個瘋婆子，住手！”

趙二偉衝了進來，看到額頭流血的白靈，眼睛瞬間紅了。

他一把將我推開，我狠狠撞在柴火垛上。

“你瘋了不成？！她哪裏對不住你了，你要下這種死手？！”

他對我怒吼，下意識將白靈護在身後。

我看著這一幕，突然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她哪裏對不住我？”我扶著牆站起來，一字一頓，“她對不住的，是我們的兒子！”

趙二偉的吼聲戛然而止。

護著白靈的手臂，就那麼僵在了半空中。

“趙二偉，我們娘倆......真是瞎了眼。”

我不再看他，一腳踹翻了牆角的煤油燈。

火苗“轟”地一下竄了起來，瞬間點燃了幹燥的木柴。

“你們欠我的，今天連本帶利，一起還了吧！”

我轉身，找機會衝了出去。

身後，是白靈驚恐的尖叫聲。

大火吞噬了一切。

也徹底燒斷了我對這個男人，最後的一絲留戀。

我沒有死。

我強撐著一口氣，躲進了後山一個廢棄的地窖裏。

這是我早就為自己準備好的退路。

我發著高燒，渾身疼得像被拆開又重組，但我死死咬著牙，吞下從赤腳醫生那裏偷來的消炎藥。

我不能死。

我要親眼看著他們，為我兒子付出血的代價。

趙二偉把白靈從火場裏拖出來時，她已經被熏得半死。

他把白靈安頓好，回頭看著那已經燒成一片廢墟的柴房，愣住了。

蘇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