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顧言是業內聞名的金牌律師。
我以未婚妻兼助理的身份陪他從籍籍無名到坐擁千萬身家,整整七年。
可他功成名就那天,卻拒絕了我的求婚。
他指著角落裏的一套落滿灰的卷宗,說:
“這是我輸掉的第一個案子,當事人在獄裏一天,我就一天沒資格結婚。”
我笑著點頭,默默幫他訂好去下一個城市出差的機票。
他不知道,就在他登上飛機,準備為另一個女人尋求正義時。
我正走進檢察院,為十年前被他親手送進監獄的父親,遞交了最後的翻案材料。
1
顧言要出差。
他的書房一如既往,文件堆積如山,散發著昂貴紙張和冰冷野心的味道。
我是他最完美的助理,完美到能閉著眼輸入他保險櫃的密碼。
一串數字,是他青梅林薇薇的生日。
他說,寫林薇薇的生日,別人猜不到,冠冕堂皇的且無恥的理由。
七年如一日,我每次輸入,都像親手將一把鈍刀捅進自己的胸口。
保險櫃最底層的夾層,藏著一個我從未見過的,樣式陳舊的黑色錄音筆。
我按下了播放鍵。
刺啦的電流聲後,是一個年輕而略帶猶豫的男聲,是十年前的顧言。
“老師,這份證據明顯是偽造的,我們強行定罪,那個姓蘇的就毀了。”
緊接著,是他導師冰冷的嗤笑。
“富貴險中求。讓對麵贏了這單,你以後靠他們的資源就能在深市站穩腳跟。”
長久的沉默。
久到我幾乎以為錄音已經結束。
然後,顧言的聲音再次響起,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我明白了。”
我關掉錄音,指尖冰涼。
錄音筆的旁邊,靜靜躺著一張泛黃的判決書複印件。
被告人,蘇啟明。
我的父親。
我將那支錄音筆放回原處,仿佛什麼都未曾發生。
恨意是滔天的巨浪,但我早已學會在浪尖上行走,麵不改色。
我以為我父親的敗訴是證據不足,卻沒想過是一場陰謀。
這些年我孜孜不倦的去尋找各種可以翻案的證據,沒想到關鍵證據就在眼下。
我壓下心口的翻江倒海,開車趕往機場。
一路上,深市的霓虹燈流光溢彩,像一場盛大又虛偽的假麵舞會。
在貴賓候機室找到他時,他正戴著金絲眼鏡,一絲不苟地翻閱著文件。
我走過去,將分門別類貼好標簽的文件袋放在他左手邊,胃藥和保溫杯放在右手邊。
動作熟練得像是刻進骨髓的本能。
“那邊濕冷,記得開暖氣。”
“見客戶前喝點熱水暖胃,你的行程表我都重新核對過了。”
我像個沒有感情的提詞器,背誦著爛熟於心的台詞。
他接過東西,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隻是從喉嚨裏發出一個敷衍的單音。
“嗯。”
他永遠是這樣,享受著我為他打點好的一切,卻吝於給我一個正眼。
仿佛我的存在,就是為了讓他能心無旁騖地走向他的康莊大道。
他起身走向安檢口,深灰色的羊絨大衣襯得他身形挺拔,背影冷漠。
我又追了過去。
隔著冰冷的隔離帶,我問他。
“顧言,你就沒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這是我給他,也是給我自己的,最後一次機會。
他終於停下腳步,回過頭。
鏡片後的眼睛裏是我看不懂的煩躁和審視,眉頭緊鎖。
“什麼?”
我看著他,忽然就笑了,笑意淒涼。
我擺擺手,艱難地扯出一個輕鬆的表情。
“沒什麼,一路順風。”
在他轉身消失在人群中的瞬間,我拿出手機。
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我給一個號碼發去消息。
十年前‘蘇啟明案’的核心翻案證據,我準備好了。
2
電視上正在直播“年度十大傑出青年律師”頒獎禮。
顧言是全場的焦點。
他身邊,坐著林氏集團的千金,林薇薇。
記者將話筒遞到他嘴邊,他正不耐煩地推開。
他身後,林薇薇卻親昵地將他重新拉到鏡頭前,聲音甜得像蜜。
“顧言哥哥,大家都在等你分享呢。”
“顧言哥哥”四個字,紮進我耳朵裏。
很少有人能逼顧言做他不喜歡的事。
林薇薇算一個。
顧言無奈地拿起話筒,鏡頭的特寫裏,那份無奈下,是藏不住的寵溺。
他甚至伸手,揉了揉林薇薇的頭發,低聲說了句,“你呀。”
我握著遙控器的手,指節根根泛白。
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疼得我喘不過氣。
這畫麵刺得我眼睛發酸,也讓我想起很多年前的一場律所聚會。
一群喝多了的同事,拉著顧言開玩笑。
“顧律師,林家那位小公主可是一心向著你,你就沒對人家動過心?”
“今天你最得力的蘇助理在這,你當著她的麵,給我們交個底。”
“說句實話,到底有沒有?”
那時的顧言,在一片起哄聲中,很慢很慢地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冷靜又疏離,仿佛在安撫一隻擔心被棄養的寵物。
他冷淡地說:“我對沒畢業的小姑娘沒興趣。”
我當時竟然信了。
我以為他天生冷血,對誰都一樣。
我以為他這輩子唯一的追求,就是踩著森森白骨,爬到金字塔的頂端。
現在想來,那不過是為了穩住我,這個他最趁手的工具,而精心設計的謊言。
電視裏,采訪接近尾聲,有記者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顧律師有什麼能跟我們分享的秘密嗎?”
顧言的視線越過鏡頭,深深地看了一眼在台下等他的林薇薇。
看完,他收回目光,低頭看著自己的指尖,對著話筒,用一種近乎耳語的音量說。
“有時候,嘴上說的不要,心裏才最想要。”
轟的一聲,我腦子裏最後一根弦,斷了。
七年。
我像個傻子,被他一句謊言,騙了整整七年。
頒獎禮的直播結束,屏幕上開始播放顧言的個人專訪。
那是在他辦公室提前錄好的,記者極盡吹捧,說我是他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記者問他:“對一直支持您的蘇助理,有什麼想說的嗎?”
畫麵裏,那張冷漠英俊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
他靠著椅背,半晌,才從喉嚨裏擠出一句。
“她最近工作效率變低了。”
他不知道,為了整理他親手偽造的,將我父親送進監獄的案卷,
我已經連續半個月,每天隻睡三個小時。
我看著電視裏那張陌生的,我自己的臉,忽然就笑了。
笑聲越來越大,最後笑出了眼淚。
我關掉電視。
黑暗中,隻有電腦屏幕亮著幽幽的光。
上麵是我整理好的所有證據鏈。
我撥通了一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電話那頭,是我找的代理律師。
“周律師,可以開始了。”
3
顧言還在出差,
這間屋子終於安靜下來,沒有他翻動卷宗的沙沙聲,
沒有他深夜打電話時不耐煩的低語。
我一樣一樣地收拾起自己的東西,
那些被允許存在於這間屋子裏的,屬於我的痕跡。
窗台上那套未拆封的《法律的邏輯》精裝版,
是我托了無數關係才從國外帶回來的。
我曾滿心歡喜地捧給他,想象著我們能像大學時那樣,為一個法律觀點爭論到深夜。
他隻是淡淡瞥了一眼,鏡片後的目光帶著一絲不加掩飾的嘲弄。
他說,“蘇晴,別班門弄斧了。”
那句話像一根冰冷的針,刺穿了我所有的熱情和期待。
後來,我看到他拿著林思思打印出來的網上隨處可見的免費案例分析,與她聊得熱火朝天。
他誇讚林思思,
“有靈氣,一點就透。”
他臉上的那種神采,那種棋逢對手的欣賞,我從未擁有過。
我站在書房門口,像個多餘的擺設,手腳冰涼。
原來我費盡心血的求索,在他眼裏,不過是東施效顰的笑話。
而林思思廉價的奉承,卻是他眼中難得的慧根。
我將那套嶄新的書丟進垃圾袋,厚重的書頁砸在一起,
發出沉悶的響聲,像一聲遲來的哀悼。
牆角那台高級人體工學椅,是我用自己攢了半年的工資買的。
我知道他有腰傷,一看書就是十幾個小時,
總是在深夜裏擰著眉心,無聲地忍著痛。
我研究了市麵上所有的品牌,對比了上百個參數,才選定了這一把。
他看到時,隻是皺了皺眉。
“太誇張了。”
那把椅子就那麼被遺忘在角落,落了一層薄薄的灰。
直到有一天,我去他律所送文件,一眼就看到了那把熟悉的椅子。
林思思正坐在上麵,開心地晃著腿,對著周圍的同事炫耀。
“顧律對我最好了,看我剛入行辛苦,特意把這個給我用。”
顧言就站在不遠處,嘴角噙著一抹縱容的笑意。
他對她說,
“她一個小姑娘剛入行,要多照顧。”
那一刻,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利刃一樣刮在我的臉上。
我的關心是“誇張”的負擔,他對別人的照顧卻是理所應當的“體貼”。
我沒有哭,也沒有鬧,隻是安靜地轉身離開。
有些事,一旦挑明了,連自欺欺人的餘地都沒有了。
玄關處的衣帽架上,還掛著一把黑色的男士長柄傘。
我記得那個暴雨夜,雷聲滾滾,我一個人縮在沙發上,怕得渾身發抖。
我給他打電話,聲音裏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哭腔。
電話那頭的他,語氣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戴上耳機。”他說。
然後,就掛了。
半小時後,我在朋友圈看到了林思思發出的動態。
一張照片,顧言高大的身影站在她的車旁,
為她撐著傘,雨水打濕了他的半邊肩膀。
配文是:“雨好大,好怕,還好有你。@顧言”
下麵顧言的回複隻有一個字。
“別怕。”
那兩個字,是我在那個雷雨夜裏,
最渴望聽到,卻永遠也等不到的安慰。
原來他不是不懂溫柔,隻是他的溫柔,從來都不屬於我。
我把所有東西都裝進了黑色的垃圾袋,
兩大袋,沉甸甸的,像我這七年無處安放的青春。
我叫來收廢品的大叔,看著他把那些東西一件件搬上那輛破舊的三輪車。
車子走遠,這間屋子,終於徹底清空了所有關於我的痕跡。
我鎖上門,冰冷的鑰匙在掌心硌得生疼。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顧言發來的消息。
七年痕跡,一朝清空。
我鎖上公寓的門,轉身去赴最後一場戰爭。
車開到一半,手機震動起來,是顧言發來的消息。
“我回來你不接機嗎?”
要怎麼跟他說。
他以為的歸來,正是我為他準備的審判日開庭之時。
手指在輸入框裏停頓片刻,我敲下一行字。
“我辭職了,要去旅遊。”
我以為他不會再刨根問底,他一向對我沒有那麼強的探究欲。
可這次,顧言的電話直接打了過來。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耐和命令的口吻,
“蘇稚,你鬧什麼脾氣?辭職報告我沒批,旅遊的事回來再說,先把我的行程安排好。”
我將手機從耳邊拿開,看著屏幕上“顧言”兩個字,輕輕笑了。
4
“還有,你和哪個朋友?”
他總算願意把花在卷宗上的心思,分給我一點。
可惜,太晚了。
前方,父親母校的檔案室大門近在咫尺。
“你不認識的朋友。”
隨後我掛斷了電話。
我沒有再像從前,執著的拿著手機不肯放,等待著顧言的恩賜般的跟我說話。
去後備箱拿出要整理的卷宗。
走進老舊的檔案室,看律師將最後一份卷宗整理完畢,問。
“怎麼樣?能打不?”
律師思考了半晌,他說。
“足夠你打贏一場戰爭。”
我黯然,那為父翻案和安靜的走向毀滅挺像的。
沒有眼淚,隻有無盡的潮濕。
從二十歲,到二十七歲。
七年,一個人在深淵裏等天亮的滋味我嘗夠了。
這棟老舊的檔案室,一到夜晚就彌漫著有如死寂的安靜。
偏偏林薇薇的電話就是在這種時候打來的。
執著的,讓人無法忽視的長達一分鐘的電話鈴聲。
我接起,是她帶著哭腔,偽裝得恰到好處的焦急。
“蘇稚姐,我也不想麻煩你的。”
“我把一份很重要的畢業資料弄丟了,就在我們學校的檔案室,可我現在在外地參加交流會回不去,你能不能幫我去找找?”
她說的是“我們學校”,而不是“我校”。
她知道這裏是父親的母校,也是我整個少年時期最溫暖的回憶所在地。
她知道這裏的每一寸空氣都沾著我最不願觸碰的過往。
那些關於一個正直的法學教授如何被自己的得意門生構陷入獄的塵封往事。
可顧言明知道,我最恨別人提起我父親。
曾經因為他一個無心之失,在朋友麵前說漏了嘴,我就整整一周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
嗓子發幹,我看向窗外終於砸下來的大雨,冷聲道。
“找別人,我有事。”
林薇薇哭的更厲害了,電話那頭傳來顧言的聲音。
“她能有什麼事?”
他搶過電話,熟悉的,淬著冷意的怒吼從電話那頭傳來,情緒濃烈的讓我心間一顫。
“你有什麼事?蘇稚,你這七年唯一忙的,不就是要和我結婚嗎?”
“薇薇在深市無依無靠,隻是讓你找一份資料!這對她的畢業很重要!”
顧言說的沒錯,過去的七年我毫無主心骨地圍著他轉。
沒有自己的生活,沒有自己的事業,沒有自己的喜好。
他可以十天半個月不回我的消息,但等他想起需要某樣東西時。
往往我就已經風雨無阻地出現在他麵前了。
我總覺得,我日複一日的溫順,能讓他看到我的好,能讓他對我產生一點點愧疚。
可我錯了。
在他的世界裏,我所有的付出,都隻是為了嫁給他這個目的,卑劣又可笑。
他還在電話那頭為另一個女人焦頭爛額。
甚至開始用他律師的口吻,條理清晰地威脅我。
“蘇稚,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你現在就去。”
“你能有多忙?別逼我用別的方式讓你去。”
眼淚砸進水杯裏,我輕輕笑了下。
嗓音冰冷,“你說的對,顧言。”
“我很忙,忙著把你送進監獄。”
5
電話那頭,是他一聲毫不掩飾的嗤笑,他說。
“好啊好啊,你把我送進去吧。”
空寂的檔案室裏,隻剩下時鐘規律的滴答聲。
我關掉了手機。
為了安撫被我“攪亂”了心情的林薇薇,顧言的動作很快。
快到第二天一早,我就在晨間新聞上看到了他的名字。
《金牌律師顧言為提攜後輩不遺餘力,堪稱業界楷模》。
電視屏幕上,他穿著我為他挑選的深灰色西裝,站在深大古老的圖書館前。
林薇薇抱著一疊失而複得的資料,眼眶微紅,感激地看著他,像是在看一位神祇。
記者的話筒幾乎要戳到顧言的下巴。
“顧律師,您連夜飛來深市,就是為了幫林同學找一份資料嗎?”
他對著鏡頭,露出了我七年裏都很少見到的,溫和的笑意。
“薇薇是法學界不可多得的天才,她的時間,不該浪費在這些瑣事上。”
他說得那麼理所當然,那麼溫柔備至。
我的代理律師推門進來,關掉了電視。
“蘇小姐,這些新聞看多了,影響心情。”
是啊,影響心情。
更影響心情的,還在後麵。
林薇薇在接受另一家媒體的獨家專訪時,泫然欲泣。
她將一切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其實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為了一點小事就去麻煩顧言哥哥的。”
“蘇稚姐可能因為這事跟顧言哥哥鬧別扭了,
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她隻是......太在乎顧言哥哥了,唉......”
她歎一口氣,鏡頭給了她一個長達十秒的特寫,那張臉上寫滿了委屈與善良。
輿論瞬間被點燃。
我的社交賬號在一小時內湧入了數萬條辱罵。
【就是你這種小心眼的女人,才會拖累顧言的腳步!】
【人家天才法學生和天才律師交流學術,你一個助理算什麼東西?配不上就趕緊滾。】
【真惡心,用尋死覓活的手段來博取關注,你怎麼不去真的死啊?】
我麵無表情地滑著屏幕,看著那些惡毒的文字。
原來在他們眼中,我隻是一個阻礙了顧言和林薇薇這對天才璧人交流的,麵目可憎的絆腳石。
代理律師看到了我手機上的內容,臉色發白。
在我被網絡輿論釘上十字架的第三天,顧言的母親找到了我。
她穿著一身香奈兒最新款的套裝,優雅地坐在我的對麵。
看著我新搬的公寓,像是在視察一處即將被拆除的貧民窟。
她從愛馬仕手袋裏拿出一張支票,推到我麵前。
“蘇稚,我知道這些年委屈你了。”
她保養得宜的臉上帶著悲天憫人的神色。
“但你也看到了,你隻會給顧言帶來麻煩和負麵新聞。他的人生,不該有你這樣的汙點。”
她指了指支票上的數字。
“拿著錢,離開他。別耽誤他跟薇薇的前程,他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我看著那串長長的零,忽然笑了。
笑得胸腔都在震動,牽扯著內臟,疼得我眼前發黑。
我拿起那張支票,在她疑惑的目光中,輕輕撕成了兩半。
“顧夫人,”我看著她瞬間錯愕的臉,一字一句,聲音輕得像耳語,
“你覺得,你兒子的前程,值這個價嗎?”
“還是說,你覺得我七年的青春,我父親的冤案,隻值這個價?”
她被我的話堵得臉色漲紅,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最後,她踩著高跟鞋憤然離去,留下一句詛咒。
“蘇稚,你這輩子都別想進我顧家的門!”
我當然沒想過。
我想翻案前,再見顧言一麵。
我給他發消息。
我們,見一麵吧?
消息發出去石沉大海,幾個小時也沒見到回複。
也對,他正春風得意,怎麼會願意見我這個不聽話處處跟他唱反調的人。
這也是我這十年唯一一次跟他唱反調。
我換上衣服,打車去了他跟林薇薇常去的那家私人律所俱樂部。
隔著巨大的落地窗,我看到他和幾個合夥人相談甚歡,
林薇薇安靜地坐在他身邊,為他添茶。
郎才女貌,畫麵和諧得像一幅畫。
一幅沒有我的畫。
我叫來服務員,將一支錄音筆放在托盤上。
那裏麵,存著能將顧言從神壇拽入地獄的,致命的錄音。
我把它交給了顧言最信任的合夥人,那個唯一知道我父親案子內情,卻選擇了沉默的男人。
我看著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托著那支錄音筆的手,開始無法抑製地顫抖。
我轉身離開,沒有半分留戀。
隻在門口對服務員留下一句話。
“替我祝他,前程似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