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房門被人打開了。
昏暗的環境下,柯昭然嬌小的身影立在床邊:
“以安,你生氣了對麼?”
我閉著眼,睫毛卻不自覺一顫。
也難怪她會開口問。
結婚五年,我近 乎對她百依百順。
柯昭然克己複禮,把自己活得像在遵循程序設定的機器,而我也隻能跟著她做一個機器。
所以我們也成了人人豔羨的那種,相敬如賓的模範夫妻。
可在嫁給她之前,我國外的友人總說我是個無拘無束的野馬,鮮活自由。
他們不會想到,野馬被折斷雙腿後,有多麼痛苦。
見我悶著頭不說話,她無奈地歎了口氣:
“有什麼問題你可以提出來,我們一起解決,我不喜歡拖著事情。”
看,今日事今日畢,又是她的規矩。
“首先,這個問題你解決不了。”
“其次,現在是睡覺時間,我要休息,況且這是你規定的作息,別自己壞了規矩。”
我眼都沒睜,冷聲道。
“什麼問題我會解決不了?”柯昭然疑惑。
有關許厲川的問題。
但我沒說,明知故問的事,我懶得做。
沉默在房裏蔓延。
她不知站了多久,竟在我身邊躺下了,伸手將我抱住。
我渾身一僵。
除了行男女之事的那晚,柯昭然幾乎不與我同房睡。
現在她的舉動,很反常。
像是在哄我。
可我心裏沒有一絲愉悅,反而很酸澀,渾身也緊繃起來。
良久,我輕聲開口:“柯昭然,你去隔壁睡吧,我不習慣。”
幾秒鐘後,柯昭然走了,不悅地的情緒從她關門的音量傳達。
我卻沒有為此不安,安穩得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早上,我從房間出來,向廚房的保姆開口:
“張媽,給我做杯咖啡。”
柯昭然已經坐在餐桌上了,一身精致的小香風職業裝,眼眸沉寂如水。卻在聽到我的話是,暗了暗。
“張媽,咖啡先別做,讓先生吃了早飯再喝。”
我緩緩坐下:“不,張媽,我就要先喝咖啡。”
柯昭然蹙眉看我:“空腹喝咖啡對胃不好。”
我不耐煩得回道:“胃不好的人一直是你,不是我。”
“柯昭然,昨天話你還聽不明白嗎?”
她不說話了,眸子徹底黑如死水。
我視而不見,喝了口拿鐵,頓時感覺神清氣爽。
突然,房外的門鈴響了。
“你好,我是早餐宅急便的配送員,沈先生點的帕尼尼到了。”
外賣員的喊聲響起。
張媽立刻去開了門,將外賣送到了我的麵前。
我在海外留學時,早晨一杯咖啡一個麥氏的帕尼尼,已然成了習慣。
但柯昭然卻不喜我早餐喝咖啡,也不想讓我吃這種快餐式的外食。
第一次被她看見後,她嫌棄的眼神讓我放棄了這個習慣。
我不想成為她生活中的異類。
但是現在,愛誰誰吧,我不忍了。
“家裏有廚師,也有專家定製的營養餐,你讓自己吃這種不幹淨且沒營養的東西,我認為你有點在把自己的健康當兒戲。”
柯昭然像是忍無可忍,還是開了口。
“不用你管。”我大咬一口帕尼尼,含糊道。
芝士和多汁的牛肉餅結合,徹底滿足了我的味蕾,我眯起眼睛,露出滿足的笑。
柯昭然在見到我的笑容時,略帶斥責話突然堵在了喉頭。
“吃這個,讓你很開心。”她疑惑得問。
“廢話,誰不愛吃垃圾食品?哦,除了你。”我斜睨她一眼,語帶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