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揣著孕肚開滴滴,夜夜跑車到後半夜。
我沒攔著,反倒好菜好湯地備著犒勞她。
直到今天深夜接單後,妻子突然早產被送進了急診。
護士舉著剖腹產同意書的手在抖:“胎心掉成直線了!家屬快簽字!”
我突然笑出聲來,將同意書撕得粉碎,甩出離婚協議拍在妻子病床上:
“簽了這個,我就讓你剖。”
妻子在病床上蜷成蝦米,抓著床單青筋暴起:
“陸堇年你不是人!”
“我挺著肚子跑車為了誰?你身子虛懷不上,我做試管紮了幾十針遭的罪,你全忘了?”
周圍家屬罵聲四起:“畜生!逼孕婦簽離婚協議,天打雷劈!”
我抓起協議砸妻子臉上,冷眼瞧著她疼得渾身抽搐:
“就算你把孩子生在方向盤上,也跟我沒關係!”
1
季芸芸情緒崩潰大吼。
“陸堇年,你還是不是人了?”
“我大著肚子掙錢,你不體貼我就算了,剖腹產的節骨眼上,你竟然在產房門口鬧上了,不抽醒你都對不起肚裏的孩子!”
她說到氣憤處,舉起腰帶抽向我的臉。
腰帶上的金屬卡扣砸得我眼冒金星,灼熱的痛感如同倒刺,連著她給我的那些恥辱,釘進我的眉骨。
“打得好!打死吃軟飯的狗渣男,真解氣!”
周圍看熱鬧的群眾紛紛拍手稱讚。
我不想和孕婦爭論,指著離婚協議語氣冰冷。
“你簽上字,就不會痛苦了。”
季芸芸表情疼到扭曲,大喘著氣跟我理論。
“你身體有隱疾懷不上,我為顧你麵子才做試管!剖腹產能花幾個錢?你摳門到要離婚?”
周圍鄙夷的眼神恨不得在我身上戳出洞來。
我不想當眾揭自己傷疤,盯住季芸芸。
“到底是誰忘恩負義,你心裏清楚。”
季芸芸眼底掠過一絲心虛,轉而泫然欲泣。
“堇年,我求你了,對我有什麼不滿等生完再說。”
看到季芸芸的可憐模樣,圍觀的人一陣唏噓。
“多好的媳婦兒,為了孩子忍氣吞聲。”
“有你這樣的哥哥真是給我丟臉!”
妹妹陸雪晴突然衝進來,一巴掌扇得我臉發麻。
“嫂子沒嫌你窮,你倒在她生產時背刺,禽獸不如!”
我望著這世上唯一的血親,心頭發酸。
2
我抑製住說出真相的衝動,緩緩開口。
“你喜歡攀高枝自己去攀,別扯著我。”
自從季芸芸把幹弟弟徐州元介紹給她,妹妹眼裏便隻剩 “賢良” 的嫂子,我成了入贅的舔狗。
季芸芸拉住妹妹,泫然欲泣:“小晴,你哥或許有難言之隱......”
“什麼難言之隱?八成被狐狸精勾了魂!”
徐州元陰陽怪氣地擠進來,護在季芸芸身前。
季芸芸頓時紅了眼。
“堇年,不管你做了什麼,我永遠等你回家,現在置氣,對孩子來說太殘忍了。”
我掰開她的手指,平時我最吃這招,現在隻覺惡心。
徐州元心疼地看了眼季芸芸,張口就來。
“芸芸姐嫁你時,幹媽陪送一百萬,連你開的豪車都是她嫁妝,你軟飯吃膩了?”
“今天你不給一個說法,先問問我們這些娘家人答不答應!”
跟他一起趕到的朋友們聽了,個個義憤填膺,想撕我一層皮下來。
可他口中的 “豪車”,就是季芸芸跑滴滴的車。
我的胃裏一陣翻騰。
“今天天王老子來,這婚我也離定了!”
徐州元被下了麵子,一拳揮過來。
我側身躲過反手回敬。
拳拳帶風時,季芸芸突然尖叫著呼吸急促,麵目猙獰:
“我不行了......堇年......”
我非但不憐憫,甚至出言諷刺。
“使勁生,你不是有的是勁跑車嗎?”
季芸芸疼到痙攣,扯破了床單,豆大的汗粒浸透了待產服。
徐州元被我掐著脖子,雙眼猩紅地咆哮。
“畜生!簽字!非要逼的她一屍兩命嗎?”
我忽地把單子往徐州元手裏一塞。
“你可以幫她簽。”
徐州元臉漲成豬肝色。
“神經病?你老婆生孩子我怎麼簽,而且憑什麼要我擔責任?”
季芸芸疼得往窗邊爬,一路拖出蜿蜒血跡。
“我真的受不了了......”
這舉動徹底點燃眾怒,
隔壁床家屬率先踹過來,人群瞬間圍攏:
“再不簽字打斷你手按手印!”
我腹部挨了猛踹,疼得蜷縮在地。
徐州元直接騎坐在我臉上,朝我最脆弱的地方招呼。
“有我姐這麼好的老婆還不知足,我讓你變太監。”
“哐啷”一聲巨響,我奮力推倒了旁邊的氧氣罐,引來了醫護人員。
那些人才罵罵咧咧地停了手。
護士長把同意書拍我麵前:“產婦必須馬上手術!”
3
“我不會簽的,季芸芸我們法院見。”
圍觀的人紛紛指責,罵我滅絕人性。
徐州元眼神狠戾。
“你個有人生沒人養的狗東西,離了我姐,誰要你這爛黃瓜?”
我轉身就走,將一切都拋之腦後。
發小應磊幫我在單位附近租了間公寓。
當初也是他提醒我,我才去查了行車記錄儀。
從來不抽煙的我被嗆出眼淚,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第二天就給我簽了下月調去總部的申請。
一周後,我發現重要證件都沒帶出來,我回了那個曾經的家。
屋內一派溫馨,都在逗弄嬰兒車裏的孩子。
看到我的瞬間氣氛降到冰點。
“喪門星!要不是州元幫忙簽字,你早害死我外孫了!”
半身不遂的嶽母滿臉厭惡,磨動輪椅要來打我。
季芸芸按住她,踉蹌著衝過來,拉我到嬰兒車前。
“堇年你看,女兒多像你,醫院的事我們都忘掉,好不好?”
我打斷她。
“把離婚協議簽了,從此我們就是陌生人。”
季芸芸笑容僵在臉上,抓著我的手往自己臉上扇。
“老公,你是開玩笑的,對不對?”
“堇年,我再也不開滴滴,我錯了,你打我罵我。”
“你這是做什麼?他一個外地鄉巴佬,離了你誰稀罕?”
嶽母拉住季芸芸。
徐州元湊上來假惺惺:
“芸芸姐坐月子最虛弱,換我肯定把你捧手心。”
轉頭又衝我喊,“孩子這麼小,你忍心拋棄?”
徐州元說的義正言辭,我卻冷笑起來。
“你這麼會疼孩子,你收養她啊。”
“我離個婚,輪得到你上躥下跳?”
我一拳將他打翻在地,想起他那天的陰招,又狠踹幾腳。
季芸芸驚呼一聲,拿起煙灰缸砸在我頭上。
溫熱液體糊住我的眼睛,她臉色煞白連連後退。
“老公,我不是故意的,我見不得州元受欺負,我一直把他當親弟弟。”
我冷笑不止。
“還真是姐弟情深。”
季芸芸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顧雪晴抱著徐州元,指著我鼻子罵。
“你要是有州元哥半點會疼人就好了,趕緊給他磕頭道歉,我可是非他不嫁的!”
“那就斷親。”
我冷哼一聲,拿起自己的文件抬腿便走。
“你以後休想再踏進我家門檻!”
嶽母將拖鞋砸在我頭頂,嘭地關了門。
4
回到公寓,我看著票夾子愣神。
那是當年季芸芸陪我打暑假工,紮腫手也要做的 DIY 禮物,如今名字縮寫上方,多了個煙灰燙的 “SB”。
我拍照發到朋友圈配文:“我的人生成了一場笑話。”
季芸芸隻是給我點了個讚,並沒有說什麼。
隔天開門,季芸芸渾身濕透縮在角落,遞來個新做的票夾子:“堇年,求你收下......”
我看著這個和我從校服到婚紗走了12年的女人,有一瞬間的恍惚。
季芸芸往我手裏塞,我沒有接。
躲在一邊的徐州元蹦出來,撿起票夾子砸我臉上。
“你現在就是過街老鼠,有什麼可嘚瑟的?”
“芸芸姐,他根本不值得你熬夜做手工!”
徐州元揉著季芸芸的手,用嘴吹了吹,季芸芸一副苦情白蓮花樣子任由他心疼。
我關上門進了電梯,才發現醫院的視頻被發到網上。
#極品摳門男拒簽剖腹產#的詞條炸了鍋,護士對著鏡頭哭訴:
“產婦疼到十級,他還僵持三小時。”
評論區都在讓我去死。
“十級啊,我三級都已經想要跳樓了。”
“他就不怕遭天譴?我們眾籌弄死他!”
有人往我家寄刀片和遺照,公司大門被人掛了十幾隻剝了皮的死老鼠。
網友揚言不開除我,就讓公司倒閉。
我不想連累應磊,主動提出了離職。
“放心吧,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還沒處理好這邊的事情,轉頭我就收到了法院傳票。
是季芸芸告我遺棄虐待家庭成員。
好!好的很!
開庭當天,法院門前擠滿記者。有人追問:“你為什麼連無痛都不給老婆打?”
我直視鏡頭,字字清晰:“因為她不配。”
開庭後,我舉起手:“法官,我有重要證據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