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坐立難安,幹脆拿起包出門了。
她在街上逛了一上午,看了好幾家招聘啟事,要麼是要求太高,要麼是薪資太低。
中午的時候,她找了家便宜的麵館,點了一碗牛肉麵。
吃著麵,她想起以前和溫敘言在一起的時候,從來不用為錢發愁,可那時的她,卻一點都不快樂。
現在雖然窮,但至少自由了,可心裏的空落卻越來越大。
下午,她接到一個麵試電話,是一家小公司的行政助理崗位。
她趕緊打車過去,麵試很順利,麵試官說讓她等通知。
沈知微心裏燃起一絲希望,覺得終於能看到點光明了。
回到公寓的時候,林夏還沒下班,陳默卻坐在客廳裏,臉色陰沉地看著她。
“你去哪了?”陳默開口問道。
“去麵試了。”沈知微如實回答。
“麵試?”陳默冷笑一聲,“哪家公司這麼不開眼,會要你這種人?該不會是靠不正當手段進去的吧?”
沈知微的火氣一下子上來了。
“陳默,你說話能不能別這麼難聽?我靠自己的能力麵試,怎麼就不正當了?”
“靠自己的能力?”陳默站起身,走到她麵前。
“你忘了你是怎麼嫁給溫敘言的?要不是耍手段,你能當兩年溫太太?我看你麵試也是靠裝可憐博同情吧!”
“我沒有!”沈知微氣得渾身發抖,“你憑什麼這麼說我?你根本不了解情況!”
“我不了解情況?”陳默逼近一步,“全京城誰不知道你沈知微是靠爬床上位的?”
“現在被溫敘言甩了,就來我們家蹭吃蹭住,還想裝無辜?我告訴你,趕緊收拾東西滾蛋,別在這裏礙眼!”
“我不滾!”沈知微紅著眼眶,“夏夏讓我住在這裏的,你沒資格趕我走!”
“我沒資格?”陳默笑了,“這房子我付了房租,我就有資格!你要是不滾,我就把你東西扔出去!”
就在這時,門開了,林夏回來了。
看到客廳裏劍拔弩張的樣子,她趕緊走過來:“怎麼了這是?吵什麼呢?”
“夏夏,你讓她滾!”陳默指著沈知微,“她在這裏影響我心情!我不想再看到她!”
“陳默你瘋了?”林夏擋在沈知微麵前,“知微是我朋友,你怎麼能這麼對她?”
“朋友?我看你是被她騙了!”陳默怒視著林夏,“她就是個心機女,專門騙你這種傻子!”
“你胡說!”林夏氣得眼淚都快出來了,“陳默,你太讓我失望了!你要是再這樣,我們就分手!”
陳默被噎得說不出話,臉漲得通紅,最後隻能狠狠瞪了沈知微一眼,憋出一句“算我多管閑事”,就摔門回了臥室。
林夏吐了吐舌頭,衝沈知微擠了擠眼:“別理他,就是個紙老虎。”
沈知微勉強笑了笑,心裏卻還是沉甸甸的。
她知道陳默沒真心服軟,自己待在這裏一天,林夏和他的矛盾就多一分。
第二天一早,沈知微醒得格外早。
看著窗外泛起的魚肚白,她突然想起以前常去的星光養老院。
沒嫁給溫敘言時,她每周都會去幫護工打掃、陪老人聊天。
後來溫敘言嫌“拋頭露麵不像豪門太太”,還聯合周博洋他們說她“裝善良博名聲”,連哄帶罵地逼她斷了聯係。
可她實在放不下那些老人,偶爾會偷偷繞遠路去看一眼,每次都跟做賊似的。
“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事,去看看吧。”
沈知微嘀咕著,悄悄洗漱完,沒驚動臥室裏的林夏和陳默,揣著僅有的幾百塊錢就出了門。
星光養老院還是老樣子,院子裏的石榴樹長得更茂盛了。
沈知微剛走進大門,護工張姐就眼睛一亮:“知微?你可算來了!王奶奶前兩天還念叨你呢!”
“張姐,我來幫忙。”沈知微笑著挽起袖子,熟門熟路地拿起抹布擦起了走廊的欄杆。
正擦著,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尖酸的聲音。
“喲,這不是溫太太嗎?怎麼淪落到給人擦欄杆了?溫家是破產了還是把你趕出來了?”
沈知微回頭,就見林溫拄著拐杖站在不遠處,一身絳紅色旗袍,頭發梳得一絲不苟,就是臉色臭得像誰欠了她幾百萬。
這老太太是養老院的“特殊住戶”,聽說家裏有錢有勢,就是脾氣古怪,見誰都懟,以前沈知微來的時候,兩人沒少鬥嘴。
“林奶奶,您精神還是這麼好。”沈知微早習慣了她的毒舌,笑著遞過一把椅子,“坐會兒?”
“誰要坐你遞的椅子?”
林溫哼了一聲,卻還是不客氣地坐下了,眼睛上下打量著沈知微。
“看你這穿的,地攤貨吧?溫敘言那小子也太摳了,連件像樣的衣服都不給你買?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是什麼溫太太,就是個蹭熱度的?”
沈知微擦欄杆的手頓了頓,低聲說:“我和他在辦離婚了。”
“離婚?”林溫挑了挑眉,語氣卻沒那麼衝了。
“早該離了!那小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當初我就跟你說,別被他那張臉騙了,你偏不聽。現在好了,被甩了吧?”
這話聽著刺耳,沈知微卻沒生氣。
她蹲在林溫麵前,把這兩年的事一股腦說了出來。
溫敘言的冷落、蘇媛的算計、周博洋他們的PUA......還有自己辭掉工作、失去朋友的委屈,最後連昨晚和陳默吵架、想搬出去的事也說了。
林溫聽著聽著,臉上的刻薄漸漸淡了,拐杖在地上敲了敲。
“你是不是傻?他讓你辭工作你就辭?別人罵你你就受著?這麼窩囊,難怪被人欺負!”
“我那時候總覺得,忍忍就好了,他總會想起以前的好......”
沈知微說著,眼眶就紅了,眼淚差點掉下來。
她聽出來了,林溫嘴上罵她窩囊,語氣裏全是關心。
“哭什麼哭!沒出息!”林溫遞過一塊手帕,嫌棄地說,“我這手帕可是真絲的,弄臟了你賠得起嗎?”
沈知微接過手帕擦了擦眼淚,忍不住笑了:“您還是這麼嘴硬。”
“我嘴硬?我這是實話實說!”林溫說著就要站起來,結果腳下一滑,“哎喲”一聲差點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