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那天後,江念曦再也沒有聯係過我。
反倒是蕭澤沐的朋友圈動態發個不停。
他們天天出雙入對,親密無間。
引得一眾營銷號發新聞。
視頻裏,江念曦一臉溫柔地挽著蕭澤沐,
她從未和我如此親昵。
有人私下問她,是不是打算踹了我,和蕭澤沐在一起。
她從不給準確答案,不肯定、不否認,一副渣女做派。
但這些對我來說,統統無所謂。
我忙得根本無暇去跟他們糾纏。
很快,就到了離開的日子。
可我剛走出酒店沒多久,腦後一陣劇痛,我便跌倒在地,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潑醒,艱難地睜開眼。
隻見蕭澤沐噙著一絲嘲諷的笑,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醒了?我親愛的哥哥。”
我掙動了一下,雙手被反剪捆得死緊。
“蕭澤沐!你瘋了?!快放了我!”
“放了你?”他嗤笑一聲,俯下身,眼神陰鷙,
“怎麼可能!如果不是你,和她有婚約的應該是我,和她結婚的也該是我!”
“當初,你被丟到鄉下,就該老老實實爛在哪裏,為什麼還要回來?!”
我試圖安撫他的情緒,嘶啞道:“蕭澤沐,我跟江念曦已經離婚,你不要亂來!”
可蕭澤沐像卻是聽到了什麼笑話:
“嗬,你做了五年狗也要死扒著江念曦不放,你以為我會信?”
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蕭澤沐看著我,臉上突然露出一種殘忍的興奮。
“蕭晨,我們玩個遊戲吧。”
他猛地拽住我往船舷邊拖,然後衝著岸邊大喊一聲:“不要啊——”
下一秒便拽著我,縱身躍入冰冷刺骨的海中。
失重感瞬間襲來,鹹澀的海水瞬間灌入鼻腔。
蕭澤沐死死拽著我往下沉去。
混亂中,我看見一道身影直直朝著蕭澤沐遊去。
是江念曦。
那個最厭惡海水腥鹹的氣味的她,竟為了蕭澤沐跳了下來。
她抱住蕭澤沐,將他托出水麵,推向船上的人。
自始至終,沒有看向在水中沉浮的我一眼。
意識模糊間,我被人粗魯地拖上岸,重重摔在地上。
我嗆出幾口海水,艱難地睜開眼,
隻見江念曦用毛毯緊緊裹住蕭澤沐,眼神是我從未見過的焦灼與溫柔。
“把他的手給我廢了!”
她的聲音淬著冰,
“我要讓他知道傷害澤沐的下場!”
一旁的助理認出被撈上來的人是我:“小姐,他是——”
江念曦不耐煩地打斷:“我管他是誰,動了澤沐,就必須付出代價。”
“還愣著幹什麼?動手!”
她扶著蕭澤沐轉身離開,自始至終沒看我一眼。
剩下的人照她命令行事。
拳腳如同雨點般落下,我蜷縮著,承受著這無端的暴怒。
不止多久,手臂被人狠狠踩住,一根鐵棍高高揚起。
“住手!”
一道清厲的女聲劃破混亂。
我勉強睜開眼,隻見喬靜姝帶著人迅速衝了上來,格開他們,將我護住,與對方形成對峙。
她蹲下身,將我小心扶起。
意識徹底陷入黑暗前,我聽見她在我耳邊輕聲說:“別怕,我帶你離開。”
......
過了好幾天,江念曦終於覺得不對勁。
過去這麼久了,蕭晨居然連一條短信、一個電話都沒有。
看來這次,他是真的生氣了。
這些年來,她本以為自己可以掌控這些情緒病。
但事實是病症越來越嚴重,甚至已經影響到她的生活了。
江念曦終於下定決心,預約了心理醫生。
安靜的診療室裏,醫生看著她,微笑道:“江小姐,好久不見。”
江念曦一愣:“我們見過?”
醫生笑容不變:
“這是您第二次來訪。上一次還是十二年前,您還是個孩子,也是因為類似的困擾前來谘詢。”
江念曦眉心緊蹙,毫無印象。
醫生閃過一絲凝重:
“看來,您的PTSD不僅影響了您的行為模式,可能還對您的記憶造成了幹擾。”
“一些過於痛苦的記憶連帶著相關記憶,被您的大腦選擇性封閉了。”
她溫和建議:“如果您願意,我們可以嘗試催眠,幫助您回溯那些被隱藏的記憶,直麵它們,才能真正地走出來。”
江念曦遲疑片刻,點了點頭。
在醫生輕柔的引導下,江念曦逐漸放鬆,意識沉入一片朦朧的黑暗。
零碎的畫麵開始閃現。
陰暗潮濕的倉庫、冰冷的鎖鏈......
以及那個背著她跑出黑暗的小男孩。
催眠中的她開始無意識地喃喃重複男孩的名字。
醫生循著流程,溫和地問:“他是誰?那個帶你逃出去的男孩是誰?”
沉浸在催眠中的江念曦,嘴唇輕顫,最後清晰地吐出一個名字:
醫生拿著記錄本的手猛地一頓,臉上寫滿了驚訝。
“是他?”